,經年累月無人打理,連地上的磚都不全。
好在董涼是個能幹且盡責之人,數日間不只談妥了借住之事,更尋來了大批匠人,將整間院子翻修一新,所費甚是不貲,幸得秦家豪富,這些許小錢自是不在話下。
院子翻新不上幾日,秦素便搬了進來,彼時那院子還沒大收拾齊整呢,木頭、磚瓦和草繩堆了小半個院子,處處皆是一股子漆味兒。
所幸正房沒怎麼大改,卻是堪堪能夠住人的。
秦素在漆得油亮的院門前站了好一會,便伸出細瘦的手指,在那玄漆院門上抹了抹,又將指尖放在眼前細看。
“女郎,這上頭已經幹了,勿要再摸了.”
阿谷輕聲勸道,很盡責地掏出塊巾子,替秦素抹著手。
便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後,史嫗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女郎坐不住了?這是又要出門?”
她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不喜,每個字都冷得如同冰坨,毫不留情地砸了過來。
秦素略略回首,便看見了那張刻薄的婦人臉,此刻,那女人正眼神不善地望著她。
秦素蹙了蹙眉。
這位史嫗,據說是林氏“特意”挑上來的。
阿谷曾經“無意”間提及,這位史嫗為人十分的刁鑽古怪,說話刻薄、行事陰狠,原先是專管著下衣房的,在她手下凍傷、打殘的小鬟,每年都要有那麼一、兩個。
不過,此人卻是非常的忠心,因終生未嫁,便將秦家當作了自己家,整治起不聽話的下人來也很有兩手,太夫人待她倒也不薄。
一府之中,總要有幾個震懾下人的管事,才能讓主人的手乾淨一些,史嫗的作用,便在於此。
也不知是受人指使,抑或只是天性使然,自來到秦素身邊後,史嫗對她便從沒給過一次好臉色,時常便要板起臉來教訓一通,管事的架子搭得極足,所幸她手上沒戒棍,否則秦素只怕還要捱上幾下。
此刻,見史嫗又要過來教訓,秦素便向阿谷遞了個眼色。
阿谷便上前一步,笑吟吟地道:“女郎坐得悶了,走動走動也是好的,總歸這裡也沒外人,嫗若不放心,便跟著一起去罷.”
史嫗的臉色陰沉得厲害,下垂的嘴角越發有種刻薄相:“女郎哪一天不說悶?那一天不往外跑?這哪裡是在靜修,這是來踏青遊玩來了。
秦氏闔族的運數都在女郎身上,女郎不說為秦家祈福,反倒每天亂跑,如何對得起秦家的列祖列宗?”
她說得痛心疾首,一張臉板成了鐵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