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折煞我了。
我便住在這裡挺好的,女郎不必費心.”
“那怎麼行?”
秦素立刻說道,語聲仍舊極是溫和:“你和嫗皆是管事,不好住在旁邊耳室裡的,還是搬過去為上,便是母親派人來看,我也好交代過去.”
語罷又轉向阿谷,笑著眨了眨眼:“阿谷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阿谷垂下了頭,並沒去看飄風,只恭敬地道:“女郎說得自是對的.”
秦素笑了起來,對飄風笑道:“你快搬過去吧,天氣熱了,耳室又小,別中了暑氣.”
飄風聞言,秀氣的臉上頗有幾分無奈,恭聲道:“既是女郎美意,那我便聽女郎的吩咐.”
秦素滿意地點頭而笑,又叫人幫著飄風搬東西,很是殷勤。
數日的時間飛快滑過,很快便到了五月初七。
這一日,阿谷覺得,時間過得格外地緩慢。
她數著刻漏,一點一點地熬著,熬過了早起朝食,熬過了午後小憩,直熬到用罷晚食,所有人俱皆睡意濃厚,早早上了榻,她那顆跳動不安的心,亦不曾有片刻安寧。
躺在鋪了竹蓆的涼榻上,阿谷大睜著眼睛,看向帳外潑墨般的夜色。
夏蟲嘰啁、涼風四起,清朗的月華透過細布帳子灑進來,映出銀色的光點。
阿谷將刻漏拿過來,看了一眼。
她與秦素約定的時辰,便在戌正初刻(晚八點十五),而此才過戌初(晚七點),還要再等上一會。
阿谷微微闔了眼睛,鼻端是夏夜特有氣息,乾燥中含了幾許花香,清爽宜人。
今晚,所有房間皆已點上了迷香,除了她與秦素外,這院子裡的每個人,皆會很快陷入沉睡。
那迷香有個很好聽的名字,阿谷偶爾聽那人說過一句,叫什麼香夢。
阿谷在黑暗中笑了起來,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事情,漸漸地便覺得眼皮發沉。
她知道不能睡,誤了時辰便不好了。
可是,那睡意來得卻極其猛烈,她閉上眼睛才沒幾息,便沉沉睡了過去……“阿谷,快醒醒,快醒醒……”微弱的女子聲音,像是從極遠的地方傳過來的,傳進了阿谷的耳中。
隨著那個聲音,阿谷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有人在晃動著她的身體,像是要喚醒她。
阿谷動了動手指。
她想要揮手趕走這聲音,趕走搭在她身上的那隻手。
她真是困極了,只想繼續睡下去。
驀地,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浸在了她的臉上,一股徹骨的冷意,瞬間讓她清醒了過來。
阿谷一激靈,猛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