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去。

傅彭站在原處,目送著對方修長的背影消失在門邊,又眼見著那道門重新合攏,他始終矗立不動,直到一陣微風拂過了衣角,捏在他手心裡的那把潮汗,才終於漸漸幹了。

“呼”地一下,傅彭一屁股跌坐於門檻,一瞬間只覺得兩腿發軟,後背滿是汗溼,眉頭也皺得緊緊的。

這才是第一次會面啊。

他哀怨地想著,臉色漸有些發苦。

女郎共有三信留予這位薛郎君,亦即是說,這位薛郎君至少還要再來一回,或者兩回。

再來兩回,是不是便意味著,被人拿劍比在脖子上這種事,還會發生兩回?“真的……可怕.”

傅彭喃喃自語,眉頭又皺緊了些,心中翻來覆去想著秦素的叮囑,直待歇得夠了,才終於扶著門框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出了屋子。

************************************東風嫋嫋,拂過素青的布簾,那布簾卻有些滯重,半天也不起一道波紋。

轉眼已是四月將盡,上京的天氣也熱了起來,有了點初夏的模樣。

林氏半倚在屏榻邊,滿臉不虞。

她的眼皮已經跳了好些天了,這讓她沒來由地覺得不安。

她看了看在一旁做針線的徐嫂子,皺著眉頭問:“你又在忙些什麼?怎麼整日裡皆在做針黹?”

徐嫂子停了活計,抬頭笑道:“左右我也無事,快到端午了,我便想著縫些艾葉包兒,再打上幾根長命縷,給二娘子、四娘子並六郎君驅邪.”

她慣知林氏秉性,也沒去提那幾個庶出的,只說這針線是給幾個嫡出子女做的,也是投其所好。

林氏聞言,果然面上帶了笑,和聲道:“原來都快到端午了,我倒沒想起來.”

“夫人病著呢,這些只交給我們做便是,夫人休養為重.”

徐嫂子語聲柔和,說話間便起了身,試了試茶盞的溫度,又續了些熱茶。

林氏卻是被她一言提醒,遂端了茶盞在手,問:“那五彩縷可買夠了?還有茭白葉兒、粘米和粟米,這些可叫人去採買了不曾?”

端午節需食角黍,這幾樣皆是裹角黍的必備之物。

徐嫂子便恭聲道:“夫人放心,已經列了單子叫人去買了,再過幾日,便叫他們先裹上幾隻,送給太夫人並每位夫人們試試味道.”

說至此她便笑了起來,掩唇道:“這些皆是二娘子幫著備下的,她還準備拿栗子、胡桃和青梅裹餡料呢,說是這一路北上大家都辛苦了,雖主人們身在孝中不可食果蔬,僕役們卻是不在這規矩裡的,便給他們好生過個節也是好事。

又叫人備了不少散錢,打算過節的時候一併賞下去產。

不是我說,二娘子真真是仁慈心善,滿府裡誰也強不過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