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前生技 (第1/2頁)
折錦春男主和隱堂是什麼關係 姚霽珊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那文士一愣,旋即瞭然,笑著退去了一旁。
若那位“師尊”果然淡泊名利,又如何會令徒兒當街攔住薛二郎,且當眾將那“紫微斗數”抬出來說?薛允衡料定自己與那位“師尊”還有再見之日。
既是如此,又何必上趕著追上去?且這世間沽名釣譽之人甚多,若無實證,他自不會輕信。
一如薛允衡料定了秦素口中的“師尊”絕不會就此沉寂,秦素也早就算準了薛允衡絕不會派人跟著她。
薛允衡帶出來的人手並不多,以目前形勢,他是根本無暇分出人手來盯著一個莫名其妙的“師尊”的。
此外,外表看來,這位薛家二郎灑脫不羈,對名聲根本不在乎,然而骨子裡的他卻最是高傲固執,對認定的事有著超乎尋常的堅持,甚至不惜以命相抵。
前世的她曾對此恨得牙癢,然而在心底裡,卻又有一點隱秘的敬佩。
後來薛允衡血濺丹墀、命喪朝堂,她竊喜之餘,亦有些許傷感。
往事如煙,如今回思便如故夢,時常令秦素悵惘。
那滿朝文武何止百人,卻也只有薛允衡敢直言“德法不維,始亂當世”。
所有人,包括秦素,都十分清楚,這八個字,的的確確就是中元帝晚年的寫照,卻無人敢多一言。
所謂計程車子風骨、冠族氣概,在中元帝的淫威面前,又有幾人能持守不變,且,堅執如初?唯薛二郎而已。
秦素有些感慨,嘆了一聲,倚窗不語。
此時,牛車已駛離了連雲鎮,車窗外是大片青碧的天空,野地曠朗,風物蕭疏,秋風颯沓而來,空氣裡有一種乾燥而清新的氣息。
薛二郎此次南行,大有深意。
一念及此,秦素便不免有些切齒。
這是絕好的良機,只可恨她不是男子,不能親身前往,只能行一個迂迴之策,叫薛二郎間接承她一個人情,實在很叫人無奈。
她一路長吁短嘆,神情鬱郁。
阿妥度其面色,自是不敢多問,然心中疑惑卻是更甚。
說是去鎮上尋阿豆,可看看塞了大半車的各類雜物,阿妥總覺得,秦素更像是專去鎮上採買東西的,尋阿豆不過是個藉口。
可是,阿豆一向最得主子信重,如今久去不歸,依秦素平常的性子,一定會大鬧大吵,哪得像此刻這般淡然如常。
阿妥偷眼看去,卻見秦素正憑窗遠眺。
過了五年的清貧日子,秦素的膚色不算白皙,臉也瘦小,卻終是掩不去眉目裡的妍媚。
只是,這般明豔的容顏,卻偏多了一股板正肅殺之氣,便如那桃李含苞卻遇悽風苦雨,真是既矛盾又怪異。
這樣的秦素,讓阿妥覺得陌生。
不過,這種陌生並不叫人難受。
阿妥甚至覺得,身為秦家女,秦素早該是這般模樣才對。
牛車行至田莊外的小樹林時,秦素叫了停。
此時的她早已換回了女裝,待車停穩後,她便下了車,也不叫阿妥跟著,獨自去林中走了一圈。
阿妥還在對著那半車的雜物想心事,根本便沒注意到秦素下車,而福叔見她並未走太遠,便也沒跟著。
車子在莊口只停了一會,很快便又重新駛動起來,待回至住所,秦素看了看時漏,恰是午初時刻。
簡單地用罷午食,略歇了片刻,秦素便叫阿妥從廚房裡搬了兩個醃菜缸,洗淨備用,又叫福叔將今日採買的那半斤黃柏槌碎,秦素自己則將拿了杆枰,仔細地稱了半升橡斗子、三錢胭脂。
這些皆是今日採買來的。
不一時,福叔便將黃柏處理好了,秦素便將碎黃柏與橡斗子分別放入醃菜缸中,每缸裡頭各放了兩升水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