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彥梨走了這一路,又被那冷風吹著,面色已是一派平靜。

此時她便安靜地聽著秦彥雅的話,並不出一聲,低垂的眼眸中,卻流露出了濃濃的嘲諷與不屑。

“是,長姊教訓得是.”

她抬起頭來,眼眶微微泛紅,認錯的態度卻極為真摯:“我亦只是無心之語,那藥味我確實是聞到了,只不該在那時說。

至於看六妹妹的臉,我也是一時好奇,並無別意。

長姊也知曉,我一直不得出門,今日想是太高興了,所以才……”語至此處,她有些哽咽起來,那抿緊的紅唇委屈地半啟著,就像是忍了許久之後終於放鬆了情緒,於是便哭出來了一般。

蔡氏病重,鍾氏根本不許人探望,秦彥梨與秦彥柏被變相地看管,此時這一番話,卻也是真情流露了。

秦彥雅聞言,長嘆了一聲,面上的神情柔和了許多,向秦彥梨溫聲道:“阿梨,我知道你的難處,也體諒你的苦心。

若不是與你交好,我也不會這樣直言勸你。

今日之事,有我教訓在前,便是傳到別人那裡,你也不會為難。

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秦彥梨點了點頭。

的確,被秦彥雅這麼當面教訓了一通,這件事便也過去了,就算傳到鍾氏耳中,也不會引起更多的麻煩。

秦彥雅此舉,的確是幫了秦彥梨的忙。

心底裡不住地思忖著,秦彥梨已是拿布巾掩了臉,亦掩去了眸中的一抹幽光。

她所圖者,其實並非這幾句口角,若非情急,她是斷不會貿然出聲的。

不過,今日收穫亦算頗豐,至少間接知道了她的兩個好妹妹,皆是扮豬吃老虎的好手。

秦彥梨止不住心下冷笑。

想想也是,身為庶女,若是沒在那心上多長出一竅來,又如何在這宅門裡安然地活著?只可惜她經年的謀劃,被人一朝識破,這其中到底有誰的手筆,一時間還真說不好。

秦彥梨一面在心中忖度著今日之事,一面拭著不住流淌的清淚,秦彥雅怕她心裡難過,便不再說什麼了。

秦彥梨又無聲地流了會眼淚,便停下了腳步,低語道:“長姊,我今日錯了,我已知錯。

如今我這心裡煩悶得很,想一個人待著。

長姊也知曉,我難得出來一趟,一會回去了,又是一堆人跟著,但求長姊見憐,容我在那邊走走,散散心.”

她伸手指著秋芳閣的方向,面上含了些許期盼,才被淚水洗過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看著秦彥雅。

秦彥雅微嘆了口氣,柔聲道:“三妹妹別太難過。

方才我話說得重,還望你勿要介意。

既是你想一個人待著,那我便先回去了,叫貝錦陪你便是。

一會回了西華居,你在西院叔母那裡也好有個交代.”

今日出門本便是秦彥雅親口相邀,鍾氏才同意的,如此安排自是萬分妥當。

“多謝長姊.”

秦彥梨笑著說道,一面又流下淚來。

秦彥雅和顏悅色地道:“外頭冷,你不要待太久,早些回去.”

又叮囑貝錦:“小心服侍三妹妹,去了西華居好生回話.”

貝錦屈身應諾,秦彥梨又謝了一句,秦彥雅笑了笑,便與鳴鹿一同轉身去了。

貝錦此時已行至了秦彥梨身邊,扶著她的一隻胳膊,兩個人放慢了腳步,緩緩地走進了秋芳閣。

“她走遠了麼?”

數息之後,秦彥梨以布巾掩面,輕聲地問道,語氣裡哪還有半分哽咽?貝錦引頸看著前頭,低語道:“已經走得不見了。

女郎有何吩咐?”

此刻的她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