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的美貌,卻是西院的老夫人——高老夫人。

如同吳老夫人一樣,她也是行在了隊伍的末尾,與吳老夫人幾乎同時步出了院門。

兩隊人馬分別立於各自門前,如同兩軍對峙一般,隔著中間一塊闊大的庭院,遙遙相望。

燈籠裡射出微黃的光暈,大雪於天地間飛舞,眾人的衣袂與髮絲攪著雪片,油傘上有輕微的聲響。

這短暫而寂靜的一剎,玄妙得如同道家一念。

只是,這一念並非道境中的永恆,而是兩房正妻無聲的較量。

林氏與鍾氏似皆在等著,看誰先沉不住氣,看誰先開口向對方問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素無聊得都想悄悄打個哈欠,忽聽人群中傳來了一聲極輕的咳嗽。

“姒婦好早.”

鍾氏首先打破了沉默,頰邊含著似有若無的一縷笑,“唔,娣婦也好早.”

林氏淡淡地回了一句。

兩個人遠遠地站著互視,並無一人往前多行半步。

過得一刻,林氏向鍾氏點了點頭,腳下一轉,竟是原地轉了個方向,徑直往德暉堂的方向而去。

她一動,秦素他們便也跟著往前走。

一面走,秦素一面便以眼角的餘光打量,卻見鍾氏亦是原地轉身,與林氏走的是同一個方向,踏上了西門那一側的迴廊。

於是,在這個大雪紛飛的早上,秦府主院的寬道上出現了兩隊人,這兩隊人雖多為婦孺,卻有著軍隊一般整齊的佇列,分別沿著東西兩道曲廊,朝著一個方向行進。

秦素見怪不怪地垂下了眼眸。

這是秦府怪現象之一,每逢初一、十五準時上演。

直到行至了德暉堂的院門前,兩隊人才漸漸合攏,人群中亦響起了低低的說話聲。

這是秦家的小輩們在互相問候。

雖然東、西兩院的氛圍很古怪,但並不妨礙小輩們相處。

秦素早便盼著這一日了,第一時間便向秦彥昭問了好,又與另兩位堂兄見了禮。

秦家是將兩房子女合在一起序齒的,從血脈上來說,他們也的確是親兄弟姐妹。

見禮已畢,秦素便向秦彥昭身後看了一眼,卻見一個穿玄衣的小童垂手站著,她並不認識。

阿承居然還未病癒。

那一刻,秦素的失望幾乎溢於言表。

她與周嫗好些天未見,並不知阿承近況。

但她總以為,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阿承無論如何也該病癒了,今日她亦是抱著見阿承的希望而來的,卻未想根本就沒看見他的人。

阿承不在,那她又該如何瞭解二兄的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