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擔心我,我本就是孤身而來,遇到你這個朋友,我已經賺足了。”
沈慈心頭一熱,又哭起來,將這些日子滿腹委屈和暗怨都哭了出去,她本純粹為廚藝而來,卻失去廚藝而離走,此後何去何從,也無從得知,就像在茫茫白霧中迷亂一樣。
等沈慈哭夠了,兩個人才鬆開手,沈慈站起來用手帕擦汪以芙臉上的淚痕,汪以芙用手帕擦乾沈慈的眼淚,她們相視而笑,堅強的苦笑。
中午兩人到近旁的小廚房做飯,沈慈問汪以芙想吃什麼,汪以芙卻說了香椿煎蛋,夏初香椿已經不多了,宮裡也無處尋,汪以芙笑說用小蔥煎蛋也行。
沈慈打蛋,把雞蛋打在碗邊沿,將雞蛋放到碗裡面去,再用筷子去把雞蛋殼挑走,挑完以後再夾著筷子旋轉打蛋。
隨後得切蔥,沈慈把刀綁在手上,用布條一圈一圈繞緊,從最後一圈繞出來算勉強打了一個結,又繞兩圈打了同樣的結。
汪以芙屁股都離開了凳子,拇指搓了搓食指強迫自己坐了回去。
生詞切東西的速度比以前慢了許多許多,蔥花切也不如從前細膩,就算如此,這模樣在宮外開酒樓賣錢也不是不行。
汪以芙看著也算安心,她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用那不長的指甲掐著肉。她得忍著,不能搶著去幫忙,也不能指揮沈慈,沈慈是可以做到的,只是她需要適應,適應逆緣。
沈慈兩手卡著筷子打蛋,就是時間用得有些久,隨後下蔥花,在灶上生火、架鍋,用鍋鏟勾一小塊白豬油到鍋裡,化開以後把蛋倒進去。
今日要求沈慈像從前那樣煎出個盤大的蛋餅是不可能了,沈慈自己也明白,蛋是分批倒進去的,是鍋鏟大小的小餅,比較好翻面。
那一碗蛋煎出來,沈慈又用姜蒜辣椒炒了肉,炒了一個蕹菜,端上桌的都是家常菜,有些地方表面都焦了,品相比沈慈之前做的差了不止一點。
沈慈把兩碗白米飯端上來的時候,頭卻是低著的,“這是我能做的,最好的菜了,以芙。”
“這菜做得很香,沈慈,咱們慢慢來,我以後一定能再吃到你做的琉璃雞。”
“你是我親友,我豈能不知你是安慰我,像從前那樣必定是不可能了,能給自己做一口飯吃,就算不辜負父母的養育之恩了吧。”
“好吃不好吃,我嚐嚐就知道了。”
汪以芙端起白米飯,先夾了兩塊肉,先吃一塊,很鹹又很辣,她又就著飯吃了一口,邊嚼邊說好吃。
沈慈露出難得的笑容,就像她們在內教坊時,她總對汪以芙和許心言那樣笑,說道:“慢點兒吃,別噎著。”
汪以芙用這煎蛋和肉扒拉完一碗飯,立馬又去盛了一碗,將這三道菜一掃而光,吃完以後大呼一口氣,嘆道:“太好吃了。”
“你在宮裡什麼好東西沒吃過,哪裡就愛吃這些東西了,這一會吃這麼多怎麼好,你回宮去找杜太醫看一看吧。”
“不過兩碗飯而已,你擔心什麼。”
“我怕你為了哄我高興,吃壞肚子了。”
“怎麼會?是你做的好吃,我情不自禁多吃了兩口罷了。”
“可別逞強啊。”
“沈慈,我心裡是最有數的,對不對?”
沈慈猜她還是為哄自己高興,可絕對不是那等沒有分寸的人,最終還是安下心來,不再多問。
酒足飯飽,汪以芙就著這個機會泡起了茶,等茶上桌,猶豫再三,還是把想問的話問出了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沈慈剛見著老朋友,想起離別也有些黯然神傷,落寞說道:“就這兩天吧。”
“走之前,我把京墨和嶽大哥叫來,咱們再吃一頓飯,如何?”
沈慈一邊收著碗,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