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娘話說得正猖狂,聽到皇上來了,眼巴巴往門口看去。
汪以芙茉析等人都躬身退後到牆邊,跪在地上恭迎聖駕,滿屋子的人瞬時都矮了大半截,皇上領著一群人進了坤寧宮側殿,明黃裙角後面還跟了一位身著華服的人。
汪以芙心裡疑惑,此刻跟著皇上到坤寧宮來的人,必是去搬救兵的,誰去搬的這個救兵呢?她忍不住抬眼看了看,是德嬪娘娘。
德嬪娘娘?
李娘娘看到皇上以後,踉踉蹌蹌衝到皇上懷裡,環著皇上的腰哭道:“皇上,臣妾委屈,臣妾委屈啊。”
皇上摟著李娘娘的肩膀,輕輕拍了兩下安撫,隨後說道:“愛妃放心,若是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朕定為你討回公道。”
在皇上懷裡嚶嚶哭泣的李娘娘繼續說道:“皇上,您不在,她們就聯合起來欺負我,您偏愛臣妾,臣妾受了多少明槍暗箭,您可得為我做主啊。”
“好好好,朕必為你做主。”
皇上拉著李娘娘的手在北面上首安坐,環視一週,竟然笑了一聲,說道:“好多人,好熱鬧啊。”
皇上未曾說免禮,皇后娘娘亦是跪著的,哪怕跪著也是挺直了腰桿,毫無懼色,說道:“李喜罪孽深重,可深得皇上偏愛,為示公平,臣妾才把賢寧兩位后妃請來,共同審理。又因為此事牽扯到五位皇子,臣妾認為孩子們的母親也該知道真相。”
“皇后先打盆水來,給愛妃洗洗臉吧。”
皇后娘娘無奈,只得吩咐人去打水,讓李娘娘去了皇后東邊的起居室整理妝容,皇上又問道:“皇后,發現了什麼大事?”
“宮正,將來龍去脈講給皇上聽聽。”
宮正將方才敘述的事情又重複了一遍,至此,皇上才對后妃們悠悠說道:“你們都起來吧。”
賢寧二位后妃起身時都抖著腿,站不直,皇上瞄見了,方說道:“該坐下的都坐下吧,年歲都大了,何必這麼折騰。”
后妃們都扶著宮女顫顫巍巍坐下去,皇后娘娘則立於一旁,勸道:“皇上,讓宮正和尚食們也起身吧。”
“且讓她們跪一跪,皇子后妃們被下藥,怎麼說都是尚食局失職,怎麼配站著說話。”
“皇上,尚食局有下藥的,還有不下藥的,更有毅勇抗爭的,豈能一概而論。”
“朕可沒工夫像皇后這樣分辨得那麼清楚,這麼多人受牽連,尚食局可真是個好衙門。”
“皇上,若不是李喜強壓,誰敢對皇室不敬?何況除了李喜,還有一個人脫不開干係。”
“誰?”
“來人,將仇星拿下。”
皇后娘娘一聲令下,殿外兩位太監應聲而來,一人壓著仇星一隻胳膊,將仇星壓下,
仇星跪在地上,兩隻胳膊被反剪,抬著頭驚恐道:“皇上,小的冤枉吶!”
皇上眼眸深沉,微微抬了抬頭,說道:“皇后,你好像對朕身邊中意的人,很有意見吶。”
“臣妾並非那等小性不講理之人,這些替李喜運送藥材進宮的人,是從仇星的藥材鋪拿貨進宮,而這些清掃匠人,也是仇星作為內侍大統領親自挑選的。”
皇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似乎有些煩悶,問仇星道:“怎麼回事?”
仇星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喊道:“皇上……皇上,小的冤枉吶,這宮中清掃工匠乃是惜薪司招人辦事的,與小的無關啊。”
皇后娘娘直面夫君,不卑不亢,續道:“臣妾前日問過惜薪司的話,仇星自從被李喜推薦給皇上當首領太監,這清掃工匠全是仇星家人帶進宮的,登記在冊的人裡,還有好幾個姓仇的,乃仇星遠親。”
“皇上,小的也為難啊,家裡人知道小的在這個位置,難免有人來求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