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我好恨吶,我不明白,為什麼沈慈這麼善良大度,卻被人辜負成這樣呢。”
“以芙,你沒有辜負她,辜負她的人也不會有好下場,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沈慈雖不幸,卻幸而有你。”
汪以芙眼睛噙淚,抽泣問道:“你知道沈慈對我說了什麼麼?”
“她說了什麼?”
“她居然跟我說……放過心言。她被害成這個樣子,卻叫我放過心言……”
“沈慈,依然是那個溫柔善良的沈慈……”
“她溫柔得讓人心疼,我便為她更恨了。”
“以芙,別再哭了,哭壞了眼睛可怎麼辦?”
“我不哭了,哭也換不回沈慈的手。”汪以芙攏起袖子狠狠抹了抹眼睛,“你說過每日要去看看她的,你可不能食言,沈慈的手就只能靠你了,你一定要跟我說實話。”
“我答應你,太醫院下值以後,我再去看看她。”
“我回去洗把臉。”
說完,她便往六宮一局的方向跑了,杜京墨伸出手,只抓上她衣角帶起的風,人走風落,不知哪裡起了一陣欺身的涼意。
回到房裡的汪以芙,只見滿地狼藉,衣服茶碗茶蓋都混亂地躺在地上,炕上薄被被掀得糾纏在一起,櫃子門敞開著,拉手上還掛了件素色肚兜。
沈慈的盒子也被摔在地上,裡面的細軟黃白之物都沒了,連同汪以芙那根德嬪娘娘賞的髮簪也不見了。
這裡像強盜來過似的,粗魯、洩憤似的拆解著女兒家的私物。
她將炕上被子整理好,一件一件將衣服收進櫃子裡,再將地上的碎物掃出去,這屋裡總算像個樣子了。
天黑以後,汪以芙將茉析請到了自己屋裡來,她們兩圍著四方桌的一角坐著,角上點著一盞豆燈。
汪以芙奉上茶,也不再寒暄什麼,說道:“請茉析姐來,是有些事想問問。”
“是……為了沈慈吧?”
“什麼都逃不過茉析姐的眼睛,杜太醫說,沈慈的手已經廢了,人也被搬去了安樂堂,不可能再回宮裡了。”
茉析呼吸一窒,沉沉嘆氣,道:“沈慈這麼好的手藝,終究是可惜了。”
“可沈慈的手不能白廢,茉析姐,你也知道沈慈人品如何,手藝如何,你一定要幫幫我。”
汪以芙將手覆在茉析手上,輕輕抓她的手掌,茉析亦將另一隻手覆上去,說道:“你說說,想讓我怎麼幫?”
“我想知道宮正那邊,究竟是怎麼知道沈慈這裡有那巫蠱之物的。”
“那你先得告訴我,沈慈手裡為什麼有巫蠱物件?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汪以芙先避開了眼,原來尚食局的人尚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其實許心言也不知道,她大概還是恨著她與杜京墨兩情相悅,便想用無意間看到的這個黑錦囊將她一軍。
只是沒想到宮正搜出來這東西,竟然帶著皇后娘娘的生辰,她既然想要茉析幫忙,免不了要說一些實話了。
“過年的時候,有一日首膳房的宮女肚子不舒服,周圍又沒其他人,我路過的時候被她叫著替她看一小會兒火,我不過好奇,去廚祖神龕上摸了摸,那黑布包就掉出來了,我一看那東西不對勁就收起來了,也不敢聲張。”
“這樣的東西,你為何不告訴尚食大人,告訴我也可以啊。”
“我拿回來給沈慈看,沈慈一眼就看到那上面繡著皇后娘娘的生辰,我們兩想著這事非同小可,不能外傳。又怕這東西拿出來,若真審問起來,我們又不知道是誰放到膳房的,拿的時候又只有我一個人,沒個旁證,從頭到尾都說不清,所以就沒再告訴其他人了。”
“所以你們就這麼收著?”
“我想燒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