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你若想和我做鄰居,就得聽我說這些醫理故事,現在就不耐煩還了得?”
“得了吧。”嶽鴻看向汪以芙,笑道:“這種福報,還是讓弟妹獨自享受吧。”
汪以芙慌忙急道:“嶽大哥……這裡可是皇城。”
嶽鴻仰頭一頓,笑道“哈哈,言多必失,我自罰一杯。”
嶽鴻豪邁飲下一杯酒,拿起筷子嚐了嚐滷出來的鴨掌,這又鹹又香的味道佐酒剛好。“以芙這手藝,將來開個小飯館,我一定天天帶人去吃。”
“嶽大哥快別誇了,我這手藝在御膳房不過平平,沈慈做得比我做得可好吃多了,下次讓她給你做一做嚐嚐。”
“人各有優點,做的菜自然各有千秋,你就別自謙了。”
汪以芙靦腆笑了笑,又說道:“對了,我還有事要問兩位。”
兩人異口同聲道:“什麼事?”
汪以芙傾身向前,悄聲問道:“咱們宮裡面,皇后娘娘家裡,章懷玉國丈大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嶽鴻和杜京墨抬頭互相看了一眼,又回頭瞧了瞧附近有些什麼人,身旁的花壇子也起身走過去看了看,確定了沒什麼閒雜人等,才能安心坐下來說話。
杜京墨先開了口,議論皇親國戚,他也不敢太大聲,說道:“要說國丈爺,我青年時也見過幾面,雖有點兒年紀,卻是個禮數周到的謙謙君子,聽聞國丈雖是世家出生,年輕時也是靠苦讀拼的功名,沒有紈絝子弟那些不好的習氣。
國丈當地方官時又善治理,頗受地方百姓敬重,去歲南方水災,也多仰仗國丈親自前往,將百姓安頓下來,才沒有釀成大禍。因此,國丈也受皇上信賴。”
嶽鴻接著說道:“我在軍裡也聽說過這位國丈的大名,當時邊陲之地鬧匪,國丈向軍營借了八十步兵,單靠排兵佈陣將山上兩百匪賊拿下,在軍裡亦是一段佳話。”
汪以芙自顧自喃喃:“難怪當年,一定要把閨女送進宮當皇后娘娘……”
“這你就說錯了。”杜京墨續道,“當年國丈是一點兒也不樂意把自家閨女送進宮,是相爺三顧茅廬,勸說良久,最終以國事為重勸動了章夫人,才有了將娘娘送進宮這回事。
國丈愛妻,便只能依著章夫人的意思成就這段姻緣。”
汪以芙緩緩點著頭,感嘆道:“章夫人心有大格局,皇后娘娘還真是承襲了兩位國之重士的氣質。”
杜京墨抿了一口酒,凝視酒杯道:“大約娘娘悽苦,只是不言說罷了。”
汪以芙微笑搖頭,否定道:“我曾以為娘娘年紀小,是受不了委屈的,可上次娘娘被陷害禁足,不哭不鬧,該喝茶喝茶,該看書看書,絲毫不煩惱。娘娘這心實在是大度,識大體,又不與那些宵小一般見識。
或許章夫人早與她說過,她要過的是什麼生活,告訴她考慮問題要先國事後家事,或許,這條路還是她自己選的。”
嶽鴻爽朗的笑聲揚上了天,笑道:“以芙你可真是會想,也許還真是這麼回事。皇后娘娘雍容華貴,豈是那些藏汙納垢的小賊可比的。”
“我是覺得娘娘不一樣,我敬佩她,她也不傻,是個有手腕的女子,若她真能權傾後宮,只怕於國事是大大有益的。”
嶽鴻續道:“你這話說得我認同,只是宮裡頭這些后妃娘娘們,勾心鬥角得久了,可不容易對付。”
杜京墨放下了酒杯,勸止兩位討論娘娘的人,“這些事也容不得我們操心了,我們還是想想以後去哪兒落腳,平平淡淡沉浮此生,才是要緊事。”
天色暗下來,草叢中的蟲鳴聲漸漸茂盛,一唧一頓,伴隨著微暖的春風,酒還沒喝多,好像就要醉了。
酒足飯飽以後,三人散去,石桌上殘留的香氣也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