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司膳和茉析還沒來得及反駁皇后娘娘所說的話,被周嬤嬤這麼一訓斥,慌得立馬跪下道:“謹遵娘娘懿旨。”
“你們要多用心,將皇上生辰宮宴辦好。”
“是,娘娘。”
汪以芙侍膳完畢,便先去了茉析的膳房,果不其然茉析正坐在門口吞雲吐霧,一口一口抽得又急又氣,寬肩圓膀的她窩在灶邊和門口的牆角下,顯得有些可愛。
汪以芙面帶著微笑,上前打起了招呼:“茉析姐,慢點兒抽,小心嗆著。”
“你還有心情笑,我都快愁死了。”
“能在皇上壽宴獻藝,這不是大好事麼,怎地還要發愁呢。”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好在哪裡?做得不好,趕出宮去,做得好了,功勞有沒有還得另說。”
“可我覺得,這次你可放下心認真做。你想想,阮司膳跟你一起做,邱尚食就必不會有動作,再說你和阮司膳是皇后娘娘欽點的合作,做得好了,娘娘豈能不記得你。”
“你啊,還真是什麼事都往好處想。”
汪以芙坐在門檻上,挨在茉析身邊,小聲說道:“茉析姐,娘娘的心思,其實你也明白,你只是不想淌這趟渾水,可你想想,這事由得了你麼?你這掌膳的身份還是娘娘給的,你又放得下麼?”
茉析抬著煙,久久沒抽上一口,任由青煙從煙鍋裡飄出去,一縷一縷搖搖曳曳。
她雙眼凝視那飄渺青煙,嘆息道:“你說得對,我是放不下的。”
汪以芙握了握茉析的手,“既然放不下,那發光的機會,就不要錯過了。”
茉析悠悠然抽上一口煙,又問道:“沈慈怎麼樣了?”
“好多了,身體是好多了,只是這顆心,只怕難了。”
“可不能就這麼回家了,缺了手的姑娘,難找婆家。”
下午汪以芙特意從庫房拿了一棵靈芝,給沈慈燉了靈芝老鴨湯,晚上嶽鴻來,她讓嶽鴻把整個盅都端走,讓他和杜京墨都喝一些,也算犒勞他們倆這些日子的辛苦。
這些日子,在嶽鴻口中,汪以芙得知沈慈身體越來越好了,杜京墨在醫案上寫的並不樂觀,讓沈慈得以在安樂堂多留一段時間。
如此,也能給汪以芙多留一些時間,給沈慈想個好一些的去處。
茉析提醒了她,若沈慈以殘手歸家,不過嫁人了事,也肯定說不到什麼好人家,沒有什麼人家能容下一個無法用手製衣做飯的媳婦。
想及此處,她便找了一天去尚食局找陳尚食,本是午飯的時候,尚食局議事廳進進出出都是人,為了那些日子外史的飲食,和宮宴的宴會菜,有太多事情要安排。
宮宴上用什麼桌配什麼椅,亦或坐墊蒲團,桌上用什麼瓷器,什麼紋路會冒犯外臣,陳尚食得一一審過。
再加上其他問題,比如瓷器用料不夠如何辦,食材用料從哪兒找,去函請求往哪兒,怎麼調過來,光祿寺該配合採買些什麼東西,全都得從陳尚食這過。
從她這過完,她還得稟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覺得哪些地方不妥,她又得重新弄一番。
汪以芙在門邊躊躇,眼看著陳尚食鬢邊的白髮多了不少,臉色暗黃了些,眼角的皺紋也更深了。
這些東西看在眼裡,她便想轉身走了,等忙完這陣子再來,剛轉身就被陳嬤嬤叫住,“以芙,你進來。”
汪以芙只好回頭進門,問話的人走了一些,大約是吃飯去了,還有一些得了令去辦差,好不容易讓陳嬤嬤有時間吃口飯,那飯都不冒熱氣,已經涼了有些時候了。
只見陳嬤嬤端著碗夾著菜扒拉兩口飯,狼吞虎嚥實在不像她,嘴裡還不忘問道:“什麼事,快說,別耽誤工夫。”
汪以芙猶豫再三,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