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氣力,刀尖上還滴著壯漢的血。

他緩緩上前,用雙指探了探壯漢脖頸。

確定死亡以後,他又轉身慢慢走下白石階梯,扔開刀,一屁股坐在地上,掀開自己的頭盔,滿頭大汗已將頭髮浸溼,順著頜線滑下去。

他將雙肘放在膝蓋上,更加用力地喘息。

壽皇殿火光明亮,此時才能仔細看清楚侍衛的模樣,年紀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臉色跟熟麥子一樣,筋骨明顯,大約是練武的原因,臉頰微微凹了下去。

他雙眉黑濃,眼睛卻不兇狠,黑白分明得很單純。

周圍那些突然冒出來的壯漢都倒地不起,亦無人生還,皇城內的援軍舉著火把推著水車救火,暫時無人搭理她們這些剛剛歷經生死的閒人。

“心言,你的糖呢?”汪以芙問道。

“啊?”許心言正驚魂未定,腦袋轉了一回才反應道:“哦……在這裡。”

她把糖從袖兜裡拿出來,遞給汪以芙。

汪以芙在地上撿了一塊臉大的石頭,對著油紙一通亂砸,砸得油紙裡的紅糖全部稀碎,又用石頭細細攆了攆。

這下開啟油紙,裡面的紅糖都碎得差不多了,她又撿起侍衛的刀,抓著裙角割出口子,撕了一個巴掌寬的布條出來,將紅糖抖了一半到布條上。

她蹲到侍衛跟前,說道:“手。”

那侍衛不明白她想幹什麼。

汪以芙將他受傷的手扯直,侍衛“嘶”地吸了一口氣,隨後將兜了紅糖的布條蓋在傷口上,繞了兩圈綁好。

“一個朋友告訴我,用粗糖掩傷口,可以止血療傷,眼下也沒什麼藥,暫且如此綁著,明日你再尋個太醫或者大夫,好好敷一些草藥要緊。”

“多謝你。”那位侍衛聲音還虛著,尚不磁實。

“你救了我們二人的命,該是我們感謝你才對。恩人,還不知道你的姓名呢。”

“嶽鴻,岳飛的嶽,鴻儒的鴻。”

“好大氣的名字。”

“你呢?”

“汪以芙,以為的以,芙蓉的芙。”

嶽鴻一撇腦袋擠了擠眉,又仰起頭舒展開來,感嘆道:“啊!原來是你!”

“嶽恩人,我……見過你嗎?”

嶽鴻咧開嘴哈哈笑起來,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精神恢復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