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宮裡的貴嬪娘娘,一個姓言,是李娘娘的司膳。
那時候池娘娘有孕,李娘娘也有,誰先誕下皇子,即是宮裡的皇長子,你也知道皇家向來立長不立賢,後來內務監竟然查明池娘娘是假孕,還聯合言司膳在李娘娘平日喝的燕窩粥裡摻紅花水,罪大惡極。
池娘娘被剝奪封號,判凌遲處死,生不得入家門,死不得入宗祠,家裡三代以內奪官削爵,不得再考。言司膳則是被貶為官妓,擇日流放,家裡三代貶為奴籍。”
周嬤嬤侍奉著陳嬤嬤的茶水,聽到這些肅殺之詞,不免心驚,手裡的動作也頓了一下,“這些,小的多少有所耳聞,這是數十年來六局一宮罰得最狠的一遭,聽聞言司膳也是一身好手藝,實在是可惜。”
“罰的事,是後來的說法。當年太后喜愛池娘娘,不知從何處聽聞訊息,吩咐不許動人,連夜往回趕要親自審問,可到了宮裡,那兩個人卻都不見了。”
“那二人不是畏罪自殺了麼?”
陳嬤嬤搖頭,“屍首都沒有,怎麼可能自殺的,不過是結案的說法罷了。言司膳是我教出來的人,也是我提拔上去的,我也因此受牽連,被貶到內教坊來。”
桌上那個“池”字,字跡浸水,紙張浮起,看似輕飄飄的,卻像千金重的石頭一樣壓在她的心上。
“大人的意思是?”
“先按兵不動,日久方能見人心,她是自己來的,還是別人教唆來的,還得再看看。且此事非同小可,你知,我知,即可。”
和汪以芙同住的那位姑娘三天以後的晚上就被放回來了,在屋裡一邊哭著,一邊撩開褲腿,腿肚子上全是一條一條青紫的印,下手的人大約沒留任何情面。
她抱著腿哭,其他姑娘卻冷漠以對,前幾天封嬤嬤搜屋,她們好些小玩意兒都被砸壞了,心裡全存著怨氣,怎麼可能對罪魁禍首給什麼好臉色。
汪以芙思考再三,抽開了窗戶下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個藍色琺琅盒子,掰開裡面是乳白色的膏,這是杜京墨著小太監特意給她送來的,塗在腿肚子上清涼散淤,好用得很。
她轉身遞給那姑娘,說道:“止疼的。”
姑娘緩緩抬起眼,看了汪以芙好一會兒才伸手接過膏藥。
汪以芙把琺琅蓋子放在她腳邊,就準備出去打水了。
“吳曉蘭。”
汪以芙沒明白,“嗯?”了一聲。
“我叫吳曉蘭。”她重複了一遍。
“汪以芙。”說完,以芙出門,打水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