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鴻不禁多掃了汪以芙一眼,勉強笑問道:“她是你什麼人?”
汪以芙受嶽鴻諸多恩惠,被他救過兩次命,又多番求他幫忙,自是經不起他的審視的,只低頭道:“是我小姨,來京城幫我來找我爹的……”
“當真?”
汪以芙猛地一點頭,說了一聲“千真萬確。”
“你有什麼話要帶給她?要知道我也不可能把她從宮外帶進來,你大約也出不去。”
“你讓她捎封信給我,讓我知道她安全就行。”
“如果我找到你小姨,必定讓她寫信給你,不過……你是如何知道她在馬駒橋娘娘廟的?”
汪以芙啞然,她這四五年一直在皇城裡面,逢年過節都是跟他一起的,明顯無親無故,又難得與外面有交流,若是其他正規途徑能知道小姨在那裡,又何必特意勞煩嶽鴻去找,嶽鴻確實把她問住了。
“我來學藝之前,我小姨告訴過我,如果要找她,就去那廟裡問問……”
“你突然要找小姨,莫非是遇到什麼難處?”
“沒……沒有……我只是,想她了。”
汪以芙看向嶽鴻的眼,像落葉一樣飄忽而下,嶽鴻一眼看穿她這話不夠瓷實,哪怕是真話一定也是半真半假,他輕嘆一聲,卻也不願意拆穿,只說道:“以芙,你父親姓甚名誰,你若能告訴我和京墨,我們幫你找,不是比你單打獨鬥要強麼?”
“我不願意,我從沒見過他,若他是個不堪之人,豈不是讓我在你們面前沒了臉面。”
“我們又怎麼會是那種看門第交朋友的人?以芙……”
“嶽大哥,你就幫我找找她,行麼?”
汪以芙兩手握著嶽鴻的胳膊,悽切懇求,嶽鴻面對朋友如此,也沒了章法,鼻子裡輕輕撥出一口氣,無奈說道:“我去打聽打聽,有訊息就告訴你。”
嶽鴻走了,汪以芙差點兒哭出來,杜京墨是被情障了眼,可嶽鴻卻眼尖,必然是察覺了她不對勁,察覺到她在隱瞞。
她感激嶽鴻,三番兩次搭救,哪怕知道她隱瞞,也沒繼續糾纏,也沒怕她牽扯生事而對她的請求視而不見。
恍然間,汪以芙發現自己虧欠最多的,竟然是嶽鴻,也不知將來拿什麼償還才好,念及此處越發想早日出宮,坦坦蕩蕩面對朋友才好。
接下來的日子,汪以芙主要同膳房裡的人鬥智鬥勇,每日變著法地做雞蛋,勢要將她們那綠皮蛋給比下去才行。
她這麼費心費力,十一皇子也沒辜負她這番心思,每日吃她做的東西比其他人要多,那綠皮蒸蛋要麼動都不動,要麼只舀一勺,汪以芙猜那一勺也是管教嬤嬤勸的。
從抬膳太監抬回來的盤子看,十一皇子的胃口也變好了。
凜冬將至,晝短夜長,嶽鴻在一天傍晚,帶來了她小姨的信。
那一日天空飄著細白的雪,嶽鴻踏雪而來,在房簷燈籠下,把折了一半的信封交給她,暖黃的光照著他的臉,倒顯得他沒那麼黑了。
“你小姨聽你在找她,哭得厲害,除了信,還讓我把這一籃子秋梨給你送過來。”
嶽鴻說起,汪以芙才發現他還提了一籃子梨子,她一看就明白小姨的心意,笑道:“嶽大哥,小姨這梨子不是送給我的,是送給你的。”
“怎麼會?她明明……”
嶽鴻斷語回憶了一番,那位道姑見著他,不知如何拉起了家常,說以前家裡好的時候,種了滿山水果,還問嶽鴻喜歡吃什麼水果,嶽鴻說梨子,這小姨就送的梨子。
隨後嶽鴻一笑,說道:“你簡直和你小姨一樣,古靈精怪鬼點子多。”
“嶽大哥幫我忙,小姨自然也想表達謝意,應該怕嶽大哥不收,才有此做法。”
“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