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以芙見到人,報以淺笑,之前求他照料沈慈他走不開身,後面要忙生辰宮宴她又走不開身,算來已經很久沒見過面了。

她將手中食盒遞出去,也不敢直看杜京墨,輕聲說道:“一些點心,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得空的時候嚐嚐。”

杜京墨接過去,笑道:“你做得東西肯定都好吃,前些天你給我送的點心,我都吃完了。”

汪以芙聽他這麼一說,愣了神,說道:“這些天我一直忙著聖上壽辰的事,沒給你送過點心。”

杜京墨也傻了眼,急忙回屋裡將包點心的油紙拿出來,疑惑道:“這不是御膳房用來包點心的麼?沈慈不在,御膳房除了你,我也不認識其他人吶。”

汪以芙把那油紙仔細看了看,油紙還留有包點心的摺痕,平坦的那一面,貼了一張紅方紙,寫了個御字。

這樣包裝是為了在皇上或后妃賞賜點心時,標明是從御膳房出來的東西,不會有假。

她將那紅方紙的邊緣折起來,這才看見紙的後面還有一張,摸著邊緣將上面那層撕下來,露出裡面原本的“禾”字。

汪以芙淺笑一記,喃喃道:“是三禾齋的點心。”

“那這送點心的人……”

“只能是她。”

“以芙,我不知道,我若知道是她,必不會收下,收下也不會動一口。”

汪以芙並不樂意聽到他這話,他們如今的處境,不過是最差的狀況了,唯有輕輕嘆氣,續道:“她貼上這紙,大約也不想讓你知道是她。如今她是六宮中人,你是太醫,還是就此按下,不要聲張,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杜京墨雖有些難堪,依然點了點頭,再仔細一看心上人,一身衣著樸素,又未戴女官髮飾,脖間繫著披風,像是要出門,於是問道:“你要出宮去?”

“我要去看看沈慈,她向封嬤嬤請辭,不想再待在內教坊了,我得去看看。”

杜京墨不僅黯然神傷,眼眸下墜,只能道:“沈慈的身體是好了,可這心病,我實在醫不了,對不起以芙。”

“我知道你盡力了,沈慈的命是你保下來的,我和沈慈心裡都感激你。我知道心病需要心藥醫,沈慈的心藥,我再找找就好。”

“你別失落,我再翻翻醫書,也許有藥可醫。”

汪以芙勉強一笑,點頭道:“好,若有藥方,早些送給沈慈。”

給杜京墨送完點心,汪以芙便去了內教坊,封嬤嬤早安排一個小宮女領著汪以芙去沈慈的住處。

也不知是不是看在陳嬤嬤的面子上,沈慈單獨住了一個小獨院,院子裡她睡的那屋子還是坐北朝南的好朝向,她走到門口去,沈慈正坐在床上,埋頭收拾她的衣裳。

她那圓禿禿的手只能夾起一件衣裳折成一半,再折成一半放進床邊一口黑漆木的大箱子裡。

汪以芙見此情景,鼻梗發熱,眼裡就有了淚,她先把眼裡的淚水抹掉,換了一張笑臉才喚道:“沈慈。”

沈慈抬頭看見是她喊的,立刻站起來喜道:“以芙!”

她匆匆走到門口迎汪以芙,汪以芙一把抱住沈慈,這剛擦掉的眼淚又回來了,心酸難受。

沈慈鬆開手,勾著汪以芙的胳膊將她拉進屋,坐到圓桌旁,問道:“你怎麼來了?”

“陳嬤嬤替我求了一塊烏木牌子,讓我來看看你。”

沈慈一聽便明白她的來意,別開眼想替汪以芙斟茶,兩隻手去翻一個倒扣的杯子,結果剛翻過來一滑,那杯子滾到桌上去了,汪以芙忙道:“我自己來吧。”

她給自己和沈慈都斟了茶,眼見著那杯茶放到面前,沈慈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汪以芙忙起身摟著沈慈,安慰道:“沈慈,你只是還不熟練新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