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立馬回答她,沉默一陣,才緩緩道:“時機,要等待一個時機。”
汪以芙閉眼呼吸,自從見到杜京墨落下了氣,只感覺頭上像罩了一個蓋子一樣,似乎清醒,又似乎迷迷糊糊,與所觸控的東西,所見的人都隔了一層玻璃似的,朦朦朧朧,似真非真。
她好像有些糊塗了。
彪姐將幾碗豆花端上桌,都澆了一點兒黑色的醬和辣椒醬,撒了點兒蔥花,她笑道:“剛出鍋的豆花,大夥都嚐嚐。”
這豆花看起來千瘡百孔,吃起來卻軟嫩可口,尤其上面又添了一些醬,和著豆香味吃起來鹹香濃郁,這豆花煮在酸菜魚中,必定也是一份美味。
“你這豆花,做得比我教給你的要好多了。”
陳嬤嬤誇讚,彪姐笑得更開心,說道:“我自己也琢磨了好多醬料,南來北往的客人都有,有些喜歡甜的,有些喜歡鹹的,北方喜歡鹹的多,所以我自己就在鹹醬料上下了些工夫。”
“若還講究點咀嚼的口感,撒點花生碎,或者松子,又或者核桃碎,也是可以的。”
“大人,咱們是想到一處去了,我是想寫牌子,把這些碎都寫上,客人想挑什麼就放什麼,不過幾文錢,我一份豆花也能多賺點兒。”
“你這做生意的腦子也活泛了,多掙些錢,總好過被人賣了。”
“您說得對,這什麼事啊,靠自己還是最靠譜。”
汪以芙嚐了幾口豆花,就把碗放下了,這宮裡還有她牽掛的一些人。
“嬤嬤,茉析姐和娟子,她們怎麼樣?”
“邱尚食被貶,頂上來的當然是茉析,茉析既然當了尚食女官,娟子就能當典膳,她們都好著。”
“茉析姐能被賞識,多虧了娘娘慧眼。娘娘,可還好?”
“實話,不好。”陳嬤嬤嘆了一口氣,續道:“知道對手是什麼人,就知道對方喜歡在暗處使壞,這平日裡就疑心不斷,有疑就有憂,如何安心養胎呢?”
汪以芙同情道:“皇后娘娘,受苦了……”
“她既然嫁入皇家,頂了這國母的名號,就得承受這名號的重量。天子不比尋常家,一舉一動都關乎權力,權力燻眼,無人不貪,若有血腥就粉飾,若有齷齪就洗白。說到底,娘娘的路不好走,也得靠她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