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是打二十板子,攆出宮去。”

“那在本次考核中,偷了別人食材的宮女,是不是也該攆出去?”

邱尚食察覺到她話裡有話,問道:“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汪以芙一指頭指向邱南雪,喊到最大聲,“邱南雪偷了沈慈熬的豬油,還偷了我的肘子,想來尚食大人必定處事公正,定然不是那種包庇自家人的庸碌之輩,請大人責罰,以儆效尤!”

說著,她便主動跪下來,懇切請求。

邱南雪急急忙忙跑上前,說道:“什麼肘子不肘子的,誰偷了你的肘子?大人,我是冤枉的,她胡說八道。”

汪以芙又道:“那你是承認偷了沈慈的豬油咯!”

“你……那豬油根本就不能用,本來就是發苦的!是你們……”

邱尚食眼眸一動,喝止道:“住口!”

邱南雪立馬畏縮起來,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邱尚食左右看了看她們倆,轉瞬間想了許多個主意,隨後道:“你們兩個水火不容,又各執一詞,本官沒那麼多時間跟你們糾纏誰對誰錯。

尚食局不是靠嘴做飯的,也不是誰說得大聲誰就有理。也罷,爭執都因為想進宮,念你們辛勞這麼久,一嘴吵起來就失去了進宮的機會,實在可惜。暫且就不去查究考核的事,我再給你們兩一次機會。”

汪以芙頓時如同被人用水瓢舀滿了水,打了一耳光,原來在這裡等著她呢,她本來就進了,怎麼能叫再給一次機會?

這哪裡是給她一個機會,這是純純粹粹地是在給邱南雪一個機會。

“進尚食局,就都是同僚,同僚之間若像你們這般爭吵,每日不得安寧,還做什麼菜呢。”她重重嘆出一口氣,似乎是對她們不爭氣的行為無奈,續道:“你們倆現在去做同一道菜,我只選一個人,誰做得好,誰就能進宮。”

“我不同意。”陳嬤嬤當即反對。

藍天白雲之下,亭子裡,飯桌上,頓時生起了重重的火藥味,邱尚食被陳嬤嬤打了一記重拳,也只能問道:“那陳嬤嬤覺得,應該如何?”

“丟了東西是無心之失,不該為過,偷了別人的東西則是有意為之,不該不為過。

尚食大人既然都不計較,那便不計較。但是本次進宮考核,本身憑的是味道,無關其他,味道好的進,味道不好的自然不進,怎麼能隨意更改?”

邱尚食無言以對,轉著眼看向夏嬤嬤,夏嬤嬤接到示意,立馬勸道:“嬤嬤,南雪平日裡做的菜,真的有那麼差麼?今日不過一時失誤,尚食局不可因為一時失誤,錯失人才啊。”

“邱南雪做得不好吃是失誤,汪以芙丟了食材就不是失誤麼?怎麼能厚此薄彼呢?退一萬步,那也該是邱南雪重新做一道再定,豈有取消別人成績的道理。”

邱尚食不是第一天認識陳嬤嬤,早知道她倔強的性子,是非曲直非論清楚不可,現在更是個老頑固,僅憑汪以芙那個長相,她也是不能讓汪以芙進宮的,轉而問道:“裴公公以為如何?”

裴公公最不樂意參與她們這等爭論,選的人與他無干不說,還得罪人,他笑眯眯回應道:“我覺得都行,都行。”

邱尚食見他想滑過去,便知他是個千年的老狐狸,提醒道:“裴公公,仇公公讓您來,不也是看您在尚膳監選人時,把握得好麼。”

經她這麼一提醒,裴公公想起來了。

他能當上這尚膳監的掌事太監,還是仇公公和邱尚食定下的,前陣子尚膳監選人,他問仇公公的主意,仇公公說他是尚膳監的掌事太監,當然以他的主意為最大,不必過多考慮別人。

雖說陳嬤嬤和邱尚食他都不想得罪,可整個內務監的老大仇公公,他更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