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京墨揹著診箱從汪以芙身邊走過,比起從前,顯得冷漠許多。

三個人吃過午飯,許心言拉著沈慈回她的院子打絛子,汪以芙得去陳嬤嬤那裡,陳嬤嬤緊急入宮,得幫她整理入宮的物品。

離陳嬤嬤院門口十來步的時候,又見杜京墨從旁邊那間院子的門走出來,跟她撞了個正著。

汪以芙朝他稍稍躬身,想快速走過,卻被杜京墨伸手握住了胳膊,逼得她停了下來。

“汪以芙,你為什麼總躲著我。”

汪以芙心頭一驚,想側身掙脫他的手,他卻發力,把她扯到了跟前,盯著她問道:“你為什麼躲著我?”

汪以芙低著頭,像被審問的犯人一樣,支支吾吾回道:“我……我沒有。”

“你沒有?這三年,每次來內教坊,前個路口看見我,你便挑個岔路就走,許姑娘找我看病,每次我來之前你就走了,你去給嶽鴻送霜糖花生,還要特意問嶽鴻我在不在,我不在的時候才送。你卻說你沒有躲著我?”

“你……你先放開我,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成何體統?以芙,你是不是太在意這體統了?在意得非要推開我不成?”

“杜太醫,你別說了,這要是叫人聽見了……”

“叫人聽見又如何,我未娶,你未嫁。”

汪以芙突然不動,抬頭迎上杜京墨質問的眼神,那眼睛裡似乎有震懾的光射出來,杜京墨眼眶閃動,不禁放開了手。

她像個古板木訥的老夫子,竟然教訓起了杜京墨,“杜太醫,禍從口出,還望你謹言慎行。以芙要進宮了,進宮了就是皇上的女人,還望杜太醫以後無論做什麼,好歹三思,不要逾矩。”

汪以芙與他擦身而過,隱約聽見杜京墨若有似無的喃喃:“恭喜,汪姑娘。”

汪以芙不管不顧,繼續走自己的陽關道,走到陳嬤嬤的院門口準備進去,倒吸一口氣,嚇了一大跳。

陳嬤嬤居然就站在門口裡面,半睜著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見她驚魂未定似的,慢慢伸頭出去看了看,問道:“是杜太醫吧?”

“……嗯,沒錯。”汪以芙又心驚膽戰起來,方才杜京墨一通胡言亂語,不會讓陳嬤嬤給聽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