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這屋裡只剩下沈慈和另一位尚食局的預備宮女,大約去別的好友院裡了。
她們剛坐下沒多久,許心言也來了,她已經是選拔成功的尚服局宮女,只等四月宮裡新人換舊人,進宮即可。
許心言一進門就看見沈慈和汪以芙趴著窗邊發呆,笑道:“今日倒奇怪,平日裡只有沈慈愛發呆,如今你們二人怎麼一起當上呆子了?”
她們二人是在苦惱,這三年在內教坊做了太多菜,為了進宮考核一時挑選起來,竟然不知道做什麼才好。
麵點餜子五花八門,春季食鮮也很多,江鮮,海鮮,禽類,畜類,光食材就選不過來了,是做學過的東西,還是按自己的想法做,又是兩難選擇。
“心言吶,你最喜歡吃什麼東西?”汪以芙問道。
“啊?這怎麼選得出來呢,好吃的東西太多了,這幾年你們做的東西我每次都覺得很好吃,吃不夠,這怎麼選呢……”
“我們現在,就在想類似的問題。”
“原來如此,那可真是太難了。”
這問題她給不了答案,隨即走到沈慈的抽屜那邊,將裡面的針線簍子拿出來,拿起繡繃,抽出上面的針線,接著繡上次未完的蘭花,蘭花栩栩如生,在她手下鮮活得不得了。
“不如我們問問別人做什麼?”汪以芙趴著,頭仰向沈慈,
“我不問了,我想再做一次琉璃雞。”沈慈清亮的眼看著窗外,不知她在看什麼地方,汪以芙卻從她的話中隱隱感受到了她的倔強。
當年她因琉璃雞進宮,受了邱尚宮的言語羞辱,今次考官有邱尚宮,也許邱尚宮嘗過她的那道菜,就不會說出那種話?
汪以芙撐著手坐起來,此刻眼前的沈慈,讓她肅穆。
她對沈慈的想法能夠共鳴,也知道沈慈內心在期待,邱尚宮能因為嚐了她做的菜而認可她,改變自己的想法,能夠真正讓“廚藝”戰勝其他一切因素,成為尚食局唯一的標準。
沈慈純潔而天真的想法,最終會不會給她第二次打擊。
汪以芙不知道,她也想守護住沈慈的初心,可眼下四顧,只覺得勢單力薄,不過仔細想來,她進宮也是蚍蜉撼大樹,有什麼理由不支援這個同病相憐的好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