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以芙搖搖頭,說道:“今日膳食的確不如往日,他們就算不說,主子們一定會問,主子問話,有完整的答話總比一問三不知要好多了吧,只要問出顏選侍就好了。”
中午的時候,太監們來抬膳,汪以芙早就把該盛的東西盛好,等著他們來搬運。
抬膳太監將兩菜一湯一碟鹹菜一碗飯歸置好,最後出門的時候,較為年輕的那個太監回頭,對她微微搖了搖頭。
汪以芙只能靠猜測來理會他的意思,不可能是主子們在面對飲食質量下降的時候,都選擇忍氣吞聲。人各有樣,有老實好欺負的,就有愛找茬欺負人的,六十多個人不可能都忍得下吧。
宮裡沒什麼消遣的地方,飲食是大事,今日早上的東西失了平日的水準,怎麼都該問一問太監是不是換人了才對。
莫非是因為茉析姐姐平日也有失手的時候,受她恩惠的太監們都替她掩飾好了?
“現在怎麼辦?”娟子問道。
“等一等,午飯過後應該要問一問了。”
如果是平日裡偶爾失手,淑女選侍們不予計較了,那麼整一天都沒吃頓好的,也該互相打聽打聽。
汪以芙的手雖然在收拾廚具,洗鍋,心裡卻很焦急,一直想著如果這些人位低收斂,不敢多問怎麼辦,又或者,她真就這麼倒黴,那六十幾個人都得過且過了怎麼辦。
這心不在焉,手裡的刀沒拿好,就劃了手指一道口子,她趕忙拿粗糖蓋一蓋。
中午剛收拾完,就得忙晚餐的事,兩個人忙了一下午總算把這菜都做出來了。
傍晚抬膳太監正準備走,四五個穿著團花官服的女人轟轟烈烈走進了她們這個小地方,身後跟著的宮女,一個捧著一把戒尺,一個拿著捲成兩圈的鞭子。
阮司膳在那些人中走最後一個,汪以芙斷定,這幾個人來頭不小。
四個抬膳太監,槓子已經抬到肩膀上,見到那幾位女官,立馬全都卸下來,雙手交疊於腹上,恭恭敬敬垂首侍立起來。
娟子和汪以芙也有樣學樣,看見官服垂首侍立總沒錯。
為首的女官比陳嬤嬤稍顯年輕,能看出是個老資歷了,她個子不太高,一腳站上到了門口階梯上,俯視他們幾個人,問道:“是你們二人負責今天淑女和選侍的膳食?”
娟子恭敬回應道:“是的,大人。”
“晚飯做了什麼?”
“晚飯是蒸魚塊,清炒白菜,湯是牛腩芋頭湯,鹹菜是酸豆角。”
“準備一份,我們嚐嚐。”
娟子忙回屋裡將晚上的菜佈置在長桌上,幾位女官進來看了看幾道菜的模樣,娟子遞上筷子,她們一一嚐了嚐。
“阮司膳怎麼說。”
那位年長的女官問話,阮司膳在末尾垂眸答道:“宮正大人,您剛剛也嘗過了,大鍋菜的味道就是如此。而且今日掌勺的不在,昨天剛來的新人要忙六十個人的飯菜,離做得好吃是有點兒距離的。”
“你們尚食局怎麼能讓新人直接做那麼多人的飯菜呢,選侍淑女雖然位份低,可到底是正兒八經的主子,跟你們說過多少遍了?”
“這位新人沒來之前,也都是兩個人做這麼多菜,按道理,是做得出來的。”
“那怎麼會有選侍告到德嬪娘娘那裡,說飲食有問題呢?”
“本來負責選侍淑女飲食的茉析,這三日被罰關馬房,大約是主子們吃慣了茉析的手藝,突然換了人,不習慣吧。”
“她是因為什麼事情,被誰罰關的?”
阮司膳低頭不敢言語,后妃之間的事情,她一個司膳不好過多置喙,且罰人的是她的頂頭上司,她沒有資格質疑上司的決定。
“讓你說,你就說清楚,德嬪娘娘親自找了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