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更被穆婭帶到地下室關了起來,期間她問過她樂南屏他們的下落,但穆婭隻字不提,將她鎖在房間就轉身出去再沒回來。

她靠在冷冰冰的角落裡,隱約還能聽見老鼠刺耳的咬木頭聲。

這一夜過得尤其漫長,她幾乎直到天天亮的時候才勉強休息一會兒。

可沒過多久,她就被一陣童謠聲吵醒。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falling dowmln,falling dowm.倫敦鐵橋要倒了,要倒了,要倒了。London brigde is falling down,my fair lady.倫敦橋要倒了,我美麗的淑女。”

夏知更渾渾噩噩的睜開眼,面前一道欣長的高大身影遮住了刺眼的光線,她沉默了幾秒才適應過來。

弗蘭克道,“你醒了?”

“夜裡唱童謠的那個人,是你。艾文莎夫人裝病請醫生,都是在替你掩護嗎?”

“如果我否認,你會信嗎?”

夏知更拽緊手,隱忍著憤怒,“公爵是你害死的,那張名單也是你的?”

“……是。”

弗蘭克終於轉過身,蹲下來看向她,“知更,你很失望嗎?”

夏知更冷眼看向他,“我對自己更失望。”

“可你明明早就懷疑我了,從你漸漸開始疏遠我的時候,就已經懷疑我了吧。”

他心思向來敏銳,夏知更突然間不再來找他,不再去畫室,他很容易就會想到自己的秘密暴露,畢竟那張名單,一直在她手上,查到自己是遲早的事情,他並不意外。

他意外的是,沒有想到夏知更會這樣惱火。

“你在憤怒什麼?”

憤怒什麼,這個原因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對,或許還有段榆景。

她想起他給她寫的那句“別因為同情自己而憐憫別人”,臉上的憤怒漸漸沉寂下去。

可她並不願意跟喉結談論這件事,於是轉了開話題問道:“樂南屏他們在哪兒?”

“樂南屏沒事兒,大概只是被天台的東西嚇到了。”

“天台?”

“那裡有座臺。”弗蘭克頓了頓,看向纖長而白皙的指尖,“是用醫生的屍體堆起來的。”

夏知更不敢置信,“你們——”

“知更,有太多事情我們無可奈何。”

夏知更冷笑一聲,看向他,“無可奈何?可你這樣做跟那些把孩童壓在倫敦橋下的人有什麼區別?你說你痛恨害死孩童的人,那麼那些醫生的家人呢?!”

“知更,我沒有回頭路了,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等結束了,我會放你跟你的朋友離開。”

“你還要做什麼?”

弗蘭克沒有回答她,而是低頭看向她被鎖勒的發紅破皮的手腕,柔聲道,“手疼嗎?”

夏知更冷漠的收回手,抗拒於來自他的任何接觸。

弗蘭克我手懸在空中不前也不後,過了幾分鐘,他才淺笑下收回去,“過會兒我要穆婭給你送藥來,記得擦。”他站起身,“那我走了。”

弗蘭克轉身,走到門口時,夏知更終於忍不住問他,“你不會做噩夢嗎?”

侯爵停住腳步,隨後邁步離開,臨走前他只給她留下一句話。

“我每個夜晚都是噩夢。”

接下來幾天夏知更都被關在房間裡,聯絡不到樂南屏他們,唯一的接觸往來只有穆婭,還有隻來看過他一次的艾文莎夫人。

她看上去十分正常,也是,她的病,本來就是裝的。

夏知更問她那天在花園裡是不是故意把童謠唱給他們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