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更差點忘記，這已經是第2夜。
那首童謠，又要繼續了。
“誰來為他挖墳墓？我，貓頭鷹說，我將為他挖墳墓，用我的鋤和鏟。”
“誰來當他的牧師？我，烏鴉說，我將來當他的牧師，用我的小冊子。”
“誰來當他的執事？我，雲雀說，如果不是在黑暗中，我將來當他的執事。”
“誰來秉持火把？我，紅雀說，我馬上就把它拿來，我來秉持火把。”
“啊——”
童謠聲剛停，一聲尖叫驟然劃破長空，兩人驚愕陣愣，接著目光快速看向紅屋子。
那是蘇丹的聲音！
“快走！”夏知更說完，兩人快步奔向紅屋。
剛走進大門，撲面而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夏知更的心跳幾乎驟停。
蘇丹的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她沒多想，直奔樓上而去。
段榆景緊緊跟在她身後，表情也少見的露出凝重。
樓梯上壁燈沒開，但是憑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可以看見從上層順著臺階往下流淌的紅色液體。
腳踩在那些液體上，不斷髮出沾膩噁心的聲音。
那是血，她無比肯定，可是要怎樣的出血量才會多到蔓延整個2層樓梯甚至於還在不斷流淌向1樓地面。
她無法想象。
踩著血漿走上2樓，走廊間是血液形成的河道伴著濃烈的血腥味，那些血的源頭似乎是來自各個臥室間。
夏知更走到蘇丹門前，重重敲門。
“蘇丹！”
門內無人應聲。
他看向段榆景，他仰頭示意她後退，然後抬腿將臥室門重重踹開。
門被開啟，她走進臥室內，第一眼便看見縮在牆角里幾近昏厥的蘇丹。
夏知更快步走到她身側，晃動她的肩膀，“蘇丹！”
蘇丹緩緩睜開眼，“夏，夏知更……”
她邊說目光邊注意到她身後，臉色一白，瞳孔劇烈顫動下低頭捂住耳朵再度尖叫。
夏知更心下一沉，“……”剛想轉過頭想去看到底是什麼，段榆景卻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別看。”
“……”
夏知更推開他的手，沒有聽他的話，段榆景收回手也沒多阻撓。
她轉過頭，目光從蘇丹身上緩緩移動到她身後。
在徹底看清眼前的一切後，眼睛無法控制的睜大，呼吸宛如在瞬間被割裂。
怪不得……蘇丹會被嚇成那樣。
那是一個被從吊燈上倒掛下來的人頭，細繩拽著脖子，長長的頭髮垂拖在地板上。
他的嘴巴大張著，但是看不到牙齒和舌頭，只能看見空洞洞的一片，而突出的眼珠則死死瞪著這邊。
明明是沒有燈的屋內，卻閃著不知從哪裡對映來的幽冷的光芒。
那些血似乎是從人頭的頭皮裡滲出來的，沿著根根黑色的長髮往下滴落在地板上。
彙整合一條川流的血河，從門外走廊流淌去，一直流動到樓下。
“別看了。”段榆景的表情出奇的難看，但是卻並不是對當下的景象的恐懼，反而透露著一股莫名的厭煩感。
“……把蘇丹帶下去吧。”夏知更說完想到了什麼，問，“對了，李常超呢？”
“……忘了。我去他房間看看。”
夏知更帶著蘇丹跟段榆景來到李常超的房間，果不其然他的房間內和蘇丹一樣。
倒掛著一個一模一樣的人頭，就連角度和表情都如出一轍，她甚至都懷疑這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既然他們的房間是這樣，那她和段榆景的只怕也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