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史醫生猶豫再三將目光投向屋內,再躊躇幾秒之後,只好嘆息一聲答應,“好吧。”
費史醫生帶著他走到診所後的一個小屋子裡,他抬手敲了三下門,然後拿出鑰匙將門開啟。
推開門後屋子四四方方,放眼望去一覽無餘。
在屋子最中央有個少女背對著坐在搖晃的木椅上,木椅吱呀吱呀的發出聲音,椅凳摩擦著地面,在地面上留下兩道清晰的擦痕。
由此可以見得她在這裡做了很久,也許是這一年裡都被關在這間屋子裡。
夏知更輕聲問,“為什麼一直關著她?”
費史醫生無奈道,“如果不把她鎖在屋子裡,她出去了要麼就是到處放火,要麼就是跑河邊自殺,之前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再加上因為一些事情,村莊內的人不是很喜歡她,要是再闖出一些禍,那……”
他語重心長繼續道,“就像上次你來的時候,她剛好從這裡偷跑出去闖了禍,被其他人抓到。”說著他搖了搖頭,“所以我也沒辦法,只能把她鎖在這裡。”
“……我明白了。能讓我跟她單獨談談嗎?”
費史醫生遲疑了,“單獨……”
夏知更又問了一次,“可以嗎?”
猶豫了一會,費史醫生才道,“好吧。我就在門外,出什麼事儘快叫我。”
“好。”
費史醫生走後,夏知更幾步走到少女面前半蹲下身,目光與她保持在平視的高度。
少女抱著一個木桶,木桶裡是空的什麼都沒有,但是卻有股很重的汽油味。
她的右腿膝蓋上纏著紗布,沁出一片暗紅的血跡。
“芙萊?”夏知更低聲叫她。
她並沒有搭理她,只是抱著那個木桶,幾乎半個腦袋都埋進了木桶裡。
“……”叫她不理,她只能換個辦法想到另一個故事裡的人。
於是她試探性的低聲道,“斯班瑞,你認識嗎?”
她身形一陣猛的抬頭,用那雙佈滿紅血絲的眼睛瞪大眼珠子看向夏知更,表情驚悚。
“斯班瑞!斯班瑞!斯班瑞!!!”她欣喜若狂,“斯班瑞你來找我了嗎!”
夏知更微微蹙眉,看來芙蓉是已經心智混亂到把自己當成斯班瑞了,她聲音低緩,“對,我來找你了。芙萊你還記得斯班瑞嗎?”
“我記得。”芙萊表情已經驚悚轉為委屈,眼眶溼潤起來,她死死扣著木桶大聲哭泣,聲音迴盪在敝舊的房間內。
“你怎麼死了呢。我好想你啊,斯班瑞,明明我們就要結婚的,你怎麼就丟下我了,還讓我被他們關在地下室裡,那裡好黑,好冷啊。”
“是我的錯,所以我來找你了,芙萊,這一年你過得好嗎?”
“不好,我過得一點也不好。”芙萊哭著笑出聲,“斯班瑞我跟你說,我燒了好多地方,好多好多地方,可是我沒能燒了教堂,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燒教堂……什麼意思?
“芙萊為什麼要燒了教堂呢?”
“是教堂害死你的,我要把所有害死你的人都燒死了。”
夏知更疑惑問,“我是溺死的,芙萊不記得了嗎?”
“你才不是溺死的,是教堂,是教堂害死你的,如果不是教堂的那隻黑貓,你才不會死。”
夏知更怔愣,“……你說什麼?!”
黑貓,不是系統的存在嗎?芙萊如果是這個世界的NPC人物,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
夏知更喉嚨開始發乾,彷彿從深淵的裂縫中窺探到誰都無法發現的隱秘一樣,背後冒起一股涼意,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繼續問道,“芙萊你認識那隻黑貓嗎?那隻黑貓是什麼,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