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螞蚱的熱潮在短短半個月時間裡,就消失殆盡,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見村中漸漸不再有人來後山抓螞蚱,可把大牛二毛的爹孃高興壞了。

最開始聽說鎮上各大酒樓食肆開始收購螞蚱,他們還特意跑去打聽了一下價格,得知一文錢三斤,心中還暗暗慶幸,陳家給的價格高。

但隨著抓螞蚱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每天抓的量也一日日減少,心中甭提多憤怒了,如果不是其它店家也學陳家賣油炸螞蚱,他們的收入就不會銳減。

兩家人也算懂得感恩,並沒有因此就抓螞蚱去賣給別人,畢竟鎮上酒樓食肆很多,哪怕一文錢三斤,只要抓的多,照樣不少賺。

可他們卻並沒有那麼做,很多村民都笑他們傻,就連宋叔也對兩家人講過,若是他們不想再給鋪子裡提供螞蚱也沒關係,大不了他與婆娘一起去抓就是。

讓人意外的是,大牛二毛的爹孃卻搖了搖頭,也不知為何他們就覺得這種狀況只是暫時的,沒想到,還真讓他們賭對了。

而有一人見陳家鋪子生意依舊紅火卻不開心了,這人就是餛飩鋪的掌櫃。

他覺得都是陳家小鋪搶走了他們的生意,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

這日晚飯前,他找來幾個小混混在屋內密謀一番,想到陳家小鋪很快就會開不下去,心情瞬間好了不少,竟然還讓婆娘拿出了那壇珍藏已久的屠書酒。

這屠書酒平日裡相公一直不捨得喝,今日卻捨得拿出來飲用,想必是有什麼開心的事情。

前幾日男人還每日唉聲嘆氣,抱怨陳家鋪子搶走了店裡的客流,沒個好臉色。

難得今日他喜笑顏開,於氏便笑吟吟問道:“當家的,可是有什麼開心的事情?不妨說出來,讓我也聽聽。”

“嗯!確實有,不過還不能高興太早,暫時就先不告訴你了,等事成之後,肯定第一時間與你分享。”

趙掌櫃說完,空飲一杯酒,幻想著陳家關門大吉的場景,就不禁放聲大笑。

見此情景,於氏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剛剛來家那幾個人,不似啥正經人,最重要的是,他們離開後,男人才變成這個樣子。

在聯想到那幾人離開時說的一句話,於氏瞬間聯想到了什麼,不禁瞪大雙眼看向桌前的男人,“當家的,你不會是想讓他們去陳家鋪子鬧事吧!”

趙掌櫃聽到於氏的話並沒有言語,依舊繼續喝著他的小酒。

於氏見男人不答話,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她瞭解自家男人的性格,知道他嫉妒心強,眼皮子淺,肯定認為陳家搶了他家生意才氣不過。

“當家的,使不得啊!咱可不能做那缺德事兒!”於氏趕忙勸道。

趙掌櫃卻不以為然,反駁道:“怎麼使不得?他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於氏還想再勸,趙掌櫃卻一甩袖子,晚飯也沒吃,就進裡屋睡覺去了,留下於氏在桌邊暗自神傷。

她知道,以男人的性子,怕是聽不進去勸了。可若真任由他這麼鬧下去,萬一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才好……

而那幾個離開趙家的小混混,趁著還有光亮,七拐八拐,直接來到一個偏僻的院落前停下。

輕輕釦了幾下門栓,沒一會兒,院內便傳來腳步聲,一個鬍鬚花白的精明老頭,從裡面走了出來。

當看到外面的幾人時,不禁笑道:“怎麼又是你們幾個,這是又打算去找誰的麻煩?”

“你這老頭,怎麼能說是去找麻煩,我們這分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好不,再者說,你我不過是半斤對八兩,誰也別說誰。”

為首的小混混回懟道,在他看來,誰給錢,誰就是好人,管它陷害的是好人,還是壞人。

老頭一時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