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本笑道:“嗯,先生果然是聰明人,此去京師,定能高中!”

“哪裡,哪裡!”張生擺手道,“小生才疏學淺,不求高中,只求在普救寺中,能得見菩薩便了。”說著,眼珠往四下看去,卻不見心中的女菩薩的身影。

琴童上前一步,說道:“郎君,且別四處張望,你的女菩薩還未來到。你先拈香,禱告令尊令堂,與他們說與此事,看他們準與不準。”

“嗯,這倒也是。”張生點點頭,說道,“你這狗,不,宗旦啊,你趕緊點香啊,磨蹭什麼呢!”

琴童便伸手取出香來,在燭火上點了,見香頭亮起紅光,青煙升起,便轉身遞給張生。

張生接過香來,拜倒在蒲團上,閉起眼睛,輕聲禱唸道:“我張珙,只願活在人間的家人能夠長壽,願逝去的家人在天堂逍遙快活。為我曾祖父、祖父、父親三位先人的靈魂,向佛、法、僧三寶施禮,以求如願。”

琴童在一旁聽了,倒有些佩服,心想:“這張君瑞倒有幾分孝心,這番祈禱還算是頗有誠意,願佛祖保佑他們家吧。”

正想道此處,卻聽得張生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點起這支名貴的香來,我暗中禱告,只願能夠讓那紅娘不再頑劣,崔相國夫人不要焦慮,歡郎不要作惡!佛祖啊!請您讓我早日能夠與我的鶯鶯小娘子成就我們幽會的秘密約定。”

琴童連連搖頭,在這莊嚴肅穆的佛殿之中,這張君瑞的色相又一次暴露無遺,竟然禱告佛祖實現他的淫念,真是褻瀆神明啊!不由向著佛像合十,連連請罪。

張生卻毫不自知,起身將香插入香爐,又對著佛像合十喃喃禱告了一番。

正在此時,法聰從西廂請了崔相國夫人,回到了佛殿上。

張生一見法聰,急忙上前,拉住法聰問道:“師兄,那鶯鶯小娘子可來拈香了?”

法本見狀,不由輕嘆一口氣,合十口呼佛號:“阿彌陀佛!”搖了搖頭。

琴童拉了一把張生,輕聲說道:“郎君,你可不要著急,法聰師父就是去請崔相國夫人一家來拈香的,稍等一下又何妨,鶯鶯自然會跟著崔相國夫人前來。你這般猴急,沒來由讓寺裡各位高僧看了笑話,辱沒你張府門閥士族的先人,你這番拈香禱告,豈不前功盡棄。”

張生一心只想著鶯鶯,聽琴童出言勸解,心中不耐,揮起摺扇怒道:“你這大膽狗奴,到底你是主人,還是我是主人,看來,平時我是教訓你不夠,你倒要教訓起我來了!”

琴童趕緊往後逃開,不再說話,讓張生在佛殿去顏面掃地。

法聰趕緊說道:“先生,先生!且不要個奴僕計較。我剛才去西廂請了崔相國夫人前來拈香。夫人和鶯鶯小娘子等早就準備好了,隨後就已出了西廂。所以我急忙跑來,告與我師父。”

趕緊走上前去,來到法本身邊,稟告道:“師父,小徒剛剛從西廂回來,崔相國府上一家,即刻便到。”

法本點了點頭,說道:“好,你讓眾僧不要懈怠。”

“是,師父!”法聰合十稱是,走到一旁,對著眾僧做個手勢,頓時,眾僧操起鼓、馨、金鐘、鏡、鎖、木魚等響器,頌經唸佛之聲大起,從佛殿遠遠傳了開去。

崔相國夫人帶著鶯鶯、歡郎和紅娘等,出了西廂,便聽得佛殿傳來沸反盈天的法事之聲,不由點了點頭,轉頭對著鶯鶯說道:“鶯鶯啊,你看,這法事還得是我們老相國親建的這寺院,才能如此盡心盡力啊!”

鶯鶯點點頭,說道:“是呀,母親,父親生前積善行德,才能得到這寺中僧眾的尊崇呀!”

紅娘在一旁也說道:“嗯,夫人你聽,這法器聲,多麼響亮啊,還有還有,誦經聲,也直衝雲霄,定可給佛祖聽到,降幅於我們。”

鶯鶯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