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著法聰說道:“法師,麻煩你和長老方丈說一下,借給我半間僧房,我可以早晚溫習經史,勝過在旅店中吵鬧,房錢按規矩奉上,我明天再來!”
法聰見他已著了道,便笑道:“好說,好說,等師父吃齋回來了,我稟報長老,你要不先請回吧!不然在這寺院中,難免傷懷。”只怕他再在這佛殿中高談闊論,張口猛吸,亢奮之情會越來越旺,屆時可不知道該如何收拾了。
書生哭喪著臉說道:“哎,我望穿秋水,只能咽口口水啊!我覺得我已經渾身都感染了相思病了!就是因為小娘子臨走時那看了我一眼的眼神,別說是我,就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變得柔情萬種。你看這靠近庭院的小屋,花開了,柳絲飄飄,爭奇鬥豔;太陽高照,投在庭院中的塔上落下圓圓的影子。春光啊,就在眼前!可是為什麼小娘子卻不見了啊!這哪是什麼寺廟禪院啊?我懷疑這是世外樂土啊!”
書生說著,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佛殿,往普救寺外走去。殿外的微風拂過,漸漸覺得身上的燥熱漸消,心跳也漸漸緩和下來,呼吸也不再沉重,自然也不用再把摺扇擋住丹田,便將摺扇“啪”的一聲收起,捏住扇柄, 輕輕拍打後腦,只覺得腦子中有些昏昏沉沉,猶如苦讀了一夜,疲憊不堪。
亢奮漸漸消退,書生反而變得沉默起來,與法聰一前一後,慢慢往山門走去,一言不發,只是忽而望天,忽而頷首,法聰都只怕他神不守舍,可別摔一個跟頭,在身後小心護住。
法聰跟在書生身後,送書生出了山門,兩人在山門前道別,眼見著書生依依不捨地往城中而去,法聰微微點了點頭,臉上現出一絲捉摸不透的神情,返身進了山門。
山門後閃出那沙彌,法聰瞪了他一眼,低聲叱道:“別的也都做得不錯,為何那佛殿中的香兒,卻是加了倍的點了?”
那沙彌低頭道:“我見那佛殿前後洞開,只怕風兒穿堂而過,帶走煙氣,所以才加了倍點上。”
“嗯,算你有心!”法聰點點頭,又道:“那今晚之事,可曾記得?”
沙彌頓首道:“自然記得,西廂崔相國女兒屋中,我早已準備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