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心急,催馬快走,不多時,遠遠便望見了普救寺的山門,只見門口有一沙彌手搭涼棚觀望,待確認是張生,立即奔進門內。

沒過多久,張生與琴童已走近山門,山門中慢慢走出一僧,正是法聰和尚。

張生在馬上揮揮手示意,琴童奇道:“那就是普救寺的長老麼?這麼年輕,看著不像啊?”

“自然不是了,這是長老的徒弟法聰和尚。要說這和尚真是不開竅,昨天也不給我行個方便,我只不過想借半間僧房居住,最好能和小娘子門對門的,嘻嘻。”張生開啟摺扇,遮住口鼻,小聲說道。

琴童一想,這和尚,不是也壞了我和紅娘阿姊的好事嗎?殊為可惡!咕噥道:“手抬抬不就行了嗎?這和尚真是的。”

“可不是嘛,這法聰和尚非說要等他師父回來,和他師父說。”張生也恨聲道,“哼,要不,我昨天晚上說不定就能看到小娘子的美豔模樣,就算不能竊玉偷香,也能過個眼癮。”

琴童笑道:“看來這鶯鶯小娘子確實很是美豔絕倫了,否則郎君你怎麼會如此神魂顛倒啊!”

“嗯,平時見到那些庸脂俗粉,都是塗粉畫眉才看上去美貌,其實都是假的。”張生摺扇掩口,繼續神往道,“這鶯鶯小娘子,那可是真的天上仙女般的人物,我這個多情的人,見了這位有情的小娘子,心中真是技癢難忍啊!實在不能再拖下去了,越拖我越覺得心慌意亂,惹得我六神不安啊!”

說著就走到了山門前,琴童扶著張生下馬,張生向法聰深施一禮,法聰合十還禮,說道:“先生來得正好!我師父這會兒正望著先生前來呢!請稍等片刻,待小僧前往通報。”說罷趕緊進去了。

過得片刻,山門內傳出一聲”阿彌陀佛“的佛號聲,法聰相伴著,走出一位長老,琴童一見,心中喝彩:“這位大師一看就是世外高人啊!”

張生心中也是連連讚歎:“這老和尚,鬚髮皆白,鬢角和長鬚垂下,面色活潤嫩如孩童,想來是有童子功的了。這相貌堂堂的樣子,聲音如此洪亮爽朗,只是這圓圓的頭上不夠光亮,倒有點像是佛像中的人物了!”

出來的長老正是這普救寺的住持法本大師。法本出得山門,一見山門前站著的是一主一僕,僮僕佝僂身材,臉色愚鈍,倒更映襯出這主人的相貌堂堂,頗有富貴相。僮僕身背琴囊,看來這書生頗通音律,就連這琴童牽著的大白馬,也是神韻非凡,價值不菲。想來不是平常窮酸人家子弟,趕緊迎入方丈。

早有沙彌接了韁繩,將馬兒牽去馬廄。琴童便跟在張生身後,一同進了方丈。

法本合十道:“先生請在方丈內坐一會兒。昨天我老和尚不在寺內,沒能迎接到先生,還請先生見諒莫怪啊!”

張生和法本分賓主落座,琴童便一臉拙笨之色,佝僂著,站在張生身側候著。法聰也在師父身邊站定。

張生一臉誠懇的模樣,望著法本說道:“小生久聞大師聲望遠播,一直想來座下聆聽大師說法,可惜昨日沒能相遇。今天終於得見大師尊容,小生真是三生有幸啊!”

琴童聽了心中不屑,不由撇了撇嘴,這書生,真是謊話連篇,張口就來。你昨天才知道有這間普救寺的,現在居然說久聞大名,真是說得一口好客套啊!

法本哈哈一笑,有免費的高帽子,戴戴又何妨?只是這書生,不知是何來歷?於是捻著自己的白鬍子,說道:“先生是世居何郡的家族?敢問尊姓大名,為何來到此處啊?”這意思便是你剛才說的我都心知肚明,只是客套而已,你若不是什麼世家子弟,那也就到此為止,不用多說了。

張生也不在意,畢竟為人處事,客套也是司空見慣的。再說,自己張家也是世家門閥,有什麼說不得的,既然你這老和尚要問個清楚,那我就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