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轍聲從街角傳來。
雲小曇臉色一變,想要伸手把人拽進府,可看到沈恬的狼狽樣,她嫌棄地沒法下手。
乾脆坐到了門檻上,開始哭嚎。
“沈恬……你就是個畜生……”
“你已經把雲娘休了,就不再是雲孃的夫……”
“你現在來跟我說,你後悔了……”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雲娘就是死,也絕不為妾……”
“你叫我澄清流言,那不就是叫我說謊嗎?雲娘以後還有何臉面見人啊……”
“……血……好多血……來人啊……”
……
雕花楠木的馬車駛到門口停下了。
能用馬車的,皆為士族。
可馬車上刻有鈴蘭的只能是南國王女。
雲小曇看了一眼,心下微沉。
慶陽城內的達官士族之女都愛慕著屢建戰功的戰神沈恬沈將軍,王女們也向沈將軍釋放過善意。
想及此,雲小曇連跌帶爬地哭著跑了過去。
“救命啊……”
“沈恬他……流了好多血……”
“再不送他就醫,他就要死了……”
“求求……”
雲小曇的聲音頓住。
馬車的簾角拉了起來。
王女端坐其中,身旁還坐著一位戴著面具的男人。
她吩咐著馬車下的小廝:“送沈將軍就醫。”
頓了頓,王女又道:“車馬顛簸,都別動沈將軍,就近去請位大夫給沈將軍看。”
“是。”
王女這才起身下車。
她梳著一頭柔順烏黑的雲鬢,斜插了三支碧綠的細條玉簪,腦後束了一條絲帶,隨她俯身下車時微微飄揚。
雪白色的衣裙收了腰,不長不短剛好到腳踝。
外披一件果綠色的開衫,中間僅繫了一條帶子。
她的一舉一行自帶規範的美感。
“雲娘,可否請本宮進府?”王女朝她一點頭,露出一個標準式的微笑。
雲小曇怔了一下,擦去臉頰上硬擠出來的淚水,笨拙地行禮:“王女請入府,雲娘歡迎之至。”
王女一步步地走到門前,不露痕跡地避過躺在地上終是痛暈過去的沈將軍,不曾低頭看過一眼,就已經走了進去。
與她同行的男人戴著銀色的半邊面具,只露出一雙出色的眼睛,路過雲小曇時,他淡淡地掃過她一眼,好似清風徐過。
雲小曇瞅完了王女的一舉一動,心下安定下來。
嗯,一沒治她罪。
二沒問沈恬怎麼回事。
三王女也嫌棄沈恬。
這把穩了。
【宿主別高興地太早,剛才那男的就是前晚倒在你門前的男人。】
【我能把他挪到別處,卻沒辦法刪除他的記憶。】
【他意識糊塗,不知道自己怎麼到的別處,但他絕對記得他來過你這兒。】
“……”他該不會以為是我把他扔遠自生自滅的吧?
【你自求多福吧。】
“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雲小曇並不害怕,路過沈恬時,甚至還“不小心”踩到了他的手,小兔受驚一般地跳開了。
隨王女進府的只有一個男人,其餘的小廝去了兩個請大夫,剩下四個站在馬車旁……守崗。
要不是這四對眼睛,她這一腳指不定踩哪兒……
進了廳堂,王女直接坐上了主位,她堅挺的軀體才放鬆了些許,她笑問雲小曇:“雲娘,你可認得本宮?”
雲小曇搖頭。
如果不出意外,你是大王女。
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