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前,隔壁永珍村張芒摔斷了腿來接他去接骨,他與王氏打了個招呼背上藥箱風風火火的就去了。

張芒爬上山崖採石斛,石斛是採到了,哪知下山一腳踩空給摔了下來。

萬幸一起上山的還有他那十五歲的兒子,兒子張文給他揹回家的。

這不到家了又差鄰家兄弟來找沈奕治腿。

這就有了沈奕在花牛村口徘徊的事。

張芒高熱不止,為醫者最容不得不盡心。

雖然家中還有一個即將臨盆的夫人,他還是留了下來。

此舉在沈家也是常態,偶有路遠些的地方來請人,沈奕一走就是兩三天。

王氏早已習慣這樣,再說她是要臨盆了,但也沒那麼快生不是?如今還手腳利索,不礙事。

沈奕是在第二日早上在張家吃過了朝食才往回走的。

說是隔壁村,腳程快也要走上三刻鐘。(四十五分鐘)

張家家境尚可,圈中也養了一頭毛驢。張芒本說讓兒子張文送沈大夫回去,沈奕瞧著這一大家子都熬了一天一夜,自己慢慢走回去即可,再說張家還有個病人要照顧。

他婉拒了張家的好意,推說回去路上要順便進山找些藥草。

沈奕拿了診金後獨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順著大道一路走,在路邊的草叢裡他確實採到了幾株草藥,又走著看到水溝裡有一大片水芹菜,想著這菜娘子最愛吃,他又下去薅了幾把。

日頭還早,等到家還能給娘子做頓午飯。

沈奕將藥箱背到背上,左手藥草右手水芹菜繼續上路。

可不知怎的,走著走著腦袋好像一片空白。

遠遠的,他看到花牛村的木牌了。

原來快到家了呀……

身為大夫的他明顯感覺到不對勁,八成是中暑了……這裡回家還有二里地,還是先進村歇息會再走。

堅持著走到村口後他就暈了過去,感覺也就是幾息的工夫便又轉醒。

醒來他看見自己坐在村口那大石碑邊上,手裡有草藥還有水芹菜,身上還背了一個藥箱。

可他忘記了自己是誰,又要去哪裡?

於是他就在原地等,想著這裡是村口,總得有人經過吧。

他等啊等,等了好久也不見人來。

日頭正烈,整個人都被曬得脫了水。

進花牛村要過一座橋。他實在口渴難耐,於是想下河去喝口水。

下河就要走到橋對岸才有小路下去。他走到橋邊正想踏上去,那木橋竟然哐的一聲,掉河裡沖走了。

“咦?怎麼回事?”

沈奕只得在原地徘徊,天上的日頭總是那麼熱,這裡又沒有遮陰的地方,他不知道在那裡等了多久。

可頭頂上的日頭告訴他,一天都還未曾結束。

但他覺得在此已經站了許久。

這花牛村也是奇怪,怎的都沒人進出?就是橋壞了也還有其他的道路呀。

看看外面的官道,官道上竟也空無一人。

奇怪了。

又等了許久,終於遠處來了一男一女。

男的長得濃眉俊目,像是個讀書人。

女子長得溫婉又靈動。

走到跟前時那位姑娘問他:這位公子,請問這花牛村可有吃餉午飯的習慣?

沈奕告訴對方花村長家有晌午飯吃。

說完之後他自己也一震?

我不是在這村口徘徊了許久嗎?

我不是不認識這村莊人嗎?

我為什麼會知道村長家有飯吃?

剛剛這塌掉的木橋現在又好了,這兩人竟已經在橋上?

不,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