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殊安排下他後,思緒萬千,不知不覺在書房門口停下,此時侍衛們已經巡邏去了。門口並無看守。

他站在門口,正猶豫是否敲門。此時已經入夜,更深露重,夜風早已將他的衝動吹回了神。他不後悔那樣,可卻覺得有愧。

“進來。”謝殊神情空白一瞬,是了,傅驚霜是習武之人,對聲音警覺,應該早已知道他在門口了。

他推開門,喚了一聲。“將軍。”卻見傅驚霜頭也沒抬,手上還在打磨這件玉器。傅驚霜點點頭,示意他坐下。

“閒來無事,橫豎睡不著,不必在意。只是如今掩人耳目,有勞你多待一會。”說罷便專心打磨起了玉器,謝殊看著她專注的側臉,不由得笑了。

“人已經安排下了,明日是否讓秋荷姑娘給他安排些人手侍候?”謝殊挑弄著暗淡的燭臺,燈芯歪了點。

“不必,橫豎也住不了多久。”傅驚霜毫不避諱的講了出口。

謝殊靜靜地坐著腦中思考這句話,他注視著傅驚霜的一舉一動。只見她手中的玉器逐漸變得光滑圓潤,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傅驚霜放下了手中的玉器,輕輕吹去上面的碎屑。

“將軍是送予何人?為何要親自打磨?”傅驚霜並不言語,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謝殊心中酸澀,這種神情,他知道的。他牽強的扯著掛著笑,也不再多問。

此時侍女奉甜湯進來,傅驚霜活動手腕,分兩份,與謝殊分食。“多謝將軍。”

“不必客氣。”傅驚霜微微一笑,“不過,我有一件事想請教你。”

“將軍但說無妨。”謝殊連忙道。

“若是有一天,我不再是將軍,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待我嗎?”傅驚霜目光真摯地看著謝殊,彷彿在等待一個答案。

“自然,謝殊毫不猶豫地回答,“不管是何身份,一如既往,如同將軍幫助我時一樣。”他語氣堅定,眼神中透露的溫柔。讓傅驚霜看的真切。

傅驚霜聽了這句話,心中湧起一股感動。罷了,無論他以後會不會背叛她,至少現在是真的。她微微頷首,蒼白的臉色帶起一絲微笑。

喝完甜湯後,傅驚霜站起身來,“時辰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謝殊點點頭,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傅驚霜仍在燭光下凝視著那件玉器,嘴角帶著一抹微笑。

他深吸一口氣,默默地關上門。這樣就好了。能陪在她身邊,與她一起經歷這些事就足夠了。雖然這麼想著,心中酸澀卻依舊不減。

次日

“手抬高點,對,出拳用力!”

“啊!!!打得好!!”

“真行啊!這一招回馬槍殺的老三措手不及!”

“承讓承讓!!”

“大紅人來了!昨夜待到何時才走的啊!”換職侍衛們正在前院切磋,見謝殊來了,忍不住調侃。謝殊沒什麼架子,又與他們請教功夫,常來常往也熟識了。說話便沒什麼顧忌。

“大哥們說笑了,都是為將軍辦事,昨日也只是商討上次刺殺一事罷了。”昨夜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馮鈺),他不想毀人清譽。

“哎,大傢伙可從來沒見過傅將軍身邊有人的,你書房都能直接進,這可是老將軍的待遇,你小子豔福不淺啊”

眾人又細細碎碎的說起這麼些年,傅驚霜身旁出現過的男人,可幾乎都是被老將軍,或者兩位少將軍扼殺了一絲靠近自家妹子的機會。

謝殊笑笑眼神暗淡,傅驚霜昨日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拿起劍一招一式的跟著練。

“蒲侍郎好雅興。”馮鈺和之前已然大不一樣,他神色陰鬱。嘴角的笑如同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