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驚霜饒有興致的支著頭聽著樓下的動靜,秋荷對隨從,婢女使了個眼神,眾人紛紛退避門外等候。

“將軍,這香還是續上吧…您的身子可不能再出岔子了,太醫院…”傅驚霜將纖細蒼白的手指放置梨白般的薄唇前比了個禁言的動作。病態的美人做什麼動作都有些風流的美感,可秋荷知道,這雙骨節分明的纖纖玉手下殺了多少金人,斬了多少遼外蠻人,她的主子從來都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柔弱小姐。

“有熱鬧,且聽聽”。閣樓中竊竊私語被古琴隨意一撥打斷試音像高山流水一般撲面而來,隨後緩緩流淌在眾人耳間,書畫墨香,品茗論道,空谷幽蘭,三感具現。

“《碣石調幽蘭》?這奴隸的撫琴有君子隱士之風,可惜竟是在這種地方,且面相不雅,可惜可惜”。這位老爺評價後不少結伴而行之人也紛紛附和。

“可惜了,不然帶回府撫琴論道也是極好”與這位老爺同伴而行的男子此話一出,部分貴女卻扇擋住半邊面容竊竊私語。“面相好的怕不是被帶回家做書童了,這位李家的小少爺臭名遠揚也就宮裡不知他欺男霸女,但凡細柳蠻腰,模樣為他看中的,通通強買回府,威逼利誘也要的到若是遇上忠節烈女必然是好一番折磨,經常有被他折磨死的好人家的書生,女子從後門讓人抬去亂葬崗處理掉。可誰讓他的後臺是李家呢,李家背靠左相這座大山。

如今大周皇帝當政社稷為三人掌控,兵權為傅家獨大,傅家滿門忠烈為國效忠僅剩傅驚霜一人。朝堂右相為鑄幣一權獨大,左相與刑部為一家。

一曲畢,眾人驚歎也有,好整以暇閒聊看熱鬧也有,湘怡君看著他的目光變得熱烈,蒲柳很熟悉這種眼神,教他的琴師也這樣看過他,就好像街邊的乞丐快要餓死了,路過的人扔給他一個饅頭那種眼神。“好好好!你可願跟著我走!為我門客我保你日後冠絕京城!”湘怡君毫不掩飾自已的喜愛。

老鴇著急忙慌道:“夫人!這個奴隸面有疾!夫人帶有恐怕有礙夫人顏面!”湘怡君曾經也是太常寺(宮中禮樂管制)擔任太常卿(總管)如今雖官家已故,雖無子且無官職。卻也擔得起旁人的一句夫人。

侍女識相的拿了一袋銀子放在老鴇懷裡:“我家夫人願意招收他為門客,這是他的福氣!你莫不是看不起我家夫人?”老鴇面色一白,侍女隨後緩了語氣掛了個皮笑肉不笑。“今日之事也算美談,這位媽媽何苦留人呢,耽誤人家的前程,留來留去也成仇啊”。侍女將錢塞進了老鴇手中,輕輕拍了拍老鴇交疊著一袋銀錢的手。

老鴇又是何等的人精,這人怕是留不住了,只盼他不記仇,亦或是死在湘怡君手中,畢生不得志,否則整個樓裡的人都怕會不好過。老鴇勉強的笑著回:“夫人既然如此看中他,那我也不便多留了,只是他與樓中多少都有些情分的,不若晚些我命奴隸將他東西整理妥當,也讓他與樓中好友告別在送您府上?”

“哦?”湘怡君看了看骨瘦如柴的蒲柳,因為瘦的脫相的面相,和琴師最看重的的手,居然還有不少傷口,新舊交錯顯得格外突兀。

老鴇擦了擦冷汗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腦子裡盤算著怎樣說才能圓過去。湘怡君卻毫不在意擺擺手。

“我在府中等候,允你些時道別”。蒲柳畢恭畢敬行禮道別。低頭時狹長的鳳眸無波無瀾,看不出絲毫欣喜,彷彿今日之時被選定之事皆在掌握之中。

“那媽媽,我便先去房中收拾了”。老鴇朝手,新的表演,新的曲目咿咿呀呀的暖場。隨後又是一臉諂媚的笑。

“以往…”誰知話還未出口就被直接打斷。

“往日種種,皆是媽媽對我的磨練,是蒲柳今日才理解媽媽的苦心,如今將要入府為門客卻暫時無法報答媽媽了。待往日飛黃騰達蒲柳必定報答媽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