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檢那天,俢晉南如約陪同,一起去了醫院。

俢晉南坐在醫院家屬等待區,用手機不斷處理著公事,就像一個普通等待老婆產檢的老公一樣,只不過他在一眾人群中,氣宇不凡,有點惹眼。

路過的寶媽們都會情不自禁地多看他兩眼,然後又被他清冷的眼神逼退了。

鍾離夏按照要求做了B超、唐篩、血常規等四個月胎兒必查的專案,又去外科找醫生複查了手腕。在各科室、檢查室、藥房來回奔走。她儘可能地加快速度,怕修晉南等太久。

醫院人很多,他們這次沒“搞特殊化”,折騰了快一上午才完事兒。

去取車的路上,鍾離夏對修晉南說道“謝謝你陪我來,你去忙吧,我一個人隨便轉轉,一會兒打車回去就行。”

“我送你回去。”修晉南堅持。

鍾離夏沒再推辭。

四十分鐘後,車開到別墅區門口。

“好了,我自己進去就好,你開車慢點。”鍾離夏與修晉南道別。

“嗯。”俢晉南下車來到她這一側,為她開啟車門,護送她下車,掉頭揚長而去。

鍾離夏一直目送俢晉南的庫裡南消失在路的盡頭,然後叫了一輛網約車,朝著城南的方向開去。

她沒發現,修晉南的車一直跟在她後面。

鍾離夏去了城南美術館,找她的師兄白松亭拿回很久之前美術巡展的參展作品——《母親》。

那是她為母親畫的肖像,是她最愛的作品之一,也是她最珍貴的紀念。

當然,這幅畫,也是潘多拉魔盒一樣的存在。

俢晉南和她由愛轉恨的源點,也正是從這幅畫開始。

鍾離夏慢慢開啟了這幅畫,遙遠的記憶隨之鋪開——

兩年前,俢晉南的母親舒晴從澳洲回國探望他,那時,被抑鬱症困擾多年的舒晴稍有好轉,他想帶她去散散心。

鍾離夏的作品正好在帝都參加一個美術展,當時她還是他的摯愛女友。

修晉南就想帶母親去看看,準備晚點正式把鍾離夏介紹給她,讓母親開心、並放心,因為他找到了可以執手一生的姑娘。

以前礙於母親的病情,他一直沒有機會和母親好好聊聊他的女朋友。

修晉南沒有急於向母親介紹女朋友的畫,只驕傲地說她以後一定是一個藝術造詣極高的畫家,讓母親自己尋找女朋友的作品。

母親當時很高興,因為她終於看到從小過於穩重成熟的修晉南,有點他這個年紀毛頭小夥子該有的模樣了。

看來這個姑娘讓自己的兒子徹底淪陷了。

舒晴認真地看著每幅參展作品,包括作者介紹以及創作理念。直到她走到一幅叫做《母親》的畫作面前,久久地,沒有挪動一步。

修晉南當時很驕傲,他覺得鍾離夏的畫已經把母親折服了,因為他第一次看到這幅畫時,也被深深地打動了。

鍾離夏不僅很細緻地刻畫及還原了她母親絕美的音容笑貌,而且能讓人產生很強的沉浸感,可以強烈地感受到鍾離夏對母親的愛與懷念,每一筆觸都飽含了感情,總之這是一幅極具情緒感染力的作品。

“鍾離夏?”母親喃喃自語道。

“您看出來了嗎?眼光刁鑽啊!”修晉南特別自豪。

“這幅畫的作者,就是我女朋友鍾離夏。她姓鍾離,不姓鍾,這個姓氏很特別,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都搞錯了。”修晉南難得這麼興奮地進行持續話語輸出。

“她的媽媽…是不是叫鍾離瑾?”母親很機械地轉向修晉南,幽幽地問。

這時,俢晉南發現母親好像有點不對勁兒了。“好像是的,她媽媽多年前就因為車禍去世了,這幅畫是她為了紀念她媽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