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草地，大片大片金燦燦的光流淌進室內。
虞瓷餘光捕捉到躲在教室外的舍友，那種偷窺讓她煩躁，但也讓她有了別的念頭。
她低下頭，澄澈的眼珠子轉了轉，眼淚突然掉落，一滴一滴，掉在了地上，氤氳開來。
後頸呈現半彎，很柔和，很乖巧的弧度。
“姜學長，你生氣了嗎？”她手指抓住了姜應許袖口，微抬下巴，做出一個可憐巴巴的、易博取同情的角度。
姜應許凝視滑落她臉頰的眼淚，輕柔地說：“沒有。”
“真的沒有嗎？”
姜應許沒有不耐煩：“真的沒有。”
虞瓷抬眼看他，他眼部輪廓浸在光線裡，有著難以描繪的溫柔，虞瓷有那麼一剎那失神了。
——太美好的東西，總是有讓人毀掉的衝動，是不是小虞。
彷彿惡魔的低語在虞瓷耳邊呢喃，帶點殘忍的動聽，她怔怔鬆開手，抬腳就往教室外衝去。
丁靜穎和徐嘉慧被她撞散，徐嘉慧揉著撞到牆的肩膀，語氣很差：“搞什麼，路都不看啊。操！”
丁靜穎說：“別說了，姜學長走過來了，讓他聽見髒話不好。”
徐嘉慧立刻閉上了嘴巴。
兩人齊齊打招呼，姜應許低聲應了聲，繞過教室後方，走向綠化帶，彎腰撿起了那部手機，盯著手機瞧，兀自站了一兩秒。
徐嘉慧裝好遺落的手機資料線，對丁靜穎說：“姜學長，是不是喜歡虞瓷啊。”
丁靜穎握著手機的指根發白，怔怔望著姜應許離去的清瘦的背影。
“靜穎，你說是不是啊。”
丁靜穎：“你說什麼？”
“我說……”徐嘉慧洩了氣似的說：“算了沒什麼，姜學長哪是我們能接觸到的，他喜歡誰，其實我覺得……總之不是我們可以妄想的。月光高懸蒼穹，凡人哪配摘下。”
丁靜穎喃喃道：“配不上嗎？”
…………
董行風從導師辦公室出來，一臉疲憊，誰知姜應許就把手機還給他，董行風看著未拆的機盒，連忙問：“她真不要啊，那我怎麼辦，要欠人家好大一個人情了，這輩子，除了你，我最怕欠別人的。”
“啊啊啊啊啊！”他小聲地低吼著。
趙教授推門而出，看著董行風歇斯底里的模樣樂了。
“嘿，你這小子，不就讓你重寫一篇觀察報告，你至於這麼痛苦嗎？應許啊，你來的正好，去幫我把上節課的隨堂作業收了。”
姜應許：“好的，教授。”
董行風和教授道別，追上姜應許。
“學妹還有說什麼嗎？她是怎麼拒絕的。”
姜應許沒說虞瓷把手機扔了，一語帶過地回他：“她說你本來就不是故意的，不需要你賠。”
“好善解人意的學妹啊，又漂亮又善良。”董行風說，“應許，你覺得呢。”
姜應許不予評置，隨口應道：“嗯。”
…………
下午，董行風親自來外語系找虞瓷，教室外的林蔭，樹葉在枝丫間簌簌作響，他在門口站了一小會，才進去找人。
董行風是校草姜應許的好兄弟兼好朋友，擊劍社副社長，一張陽光帥氣的臉，身高腿長的，也有不少迷妹。
虞瓷班上的不少女生騷動，連橋睇向對方手上手機，連忙看向虞瓷：“董學長又找你賠償手機啦。”
虞瓷一直埋頭畫畫，耳朵塞著藍芽耳機，鉛筆刷刷在素描本遊走，她彷彿沒聽見連橋的話，垂落的眼睫覆蓋眼下，眨也不眨。
直到一道暗灰色陰影投落桌面，素描本切割出明暗，她才後知後覺發現有人站她面前，虞瓷微抬起臉，黑白分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