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聞池熟悉的菜餚如流水般端上來。
圓圓居是譚家菜系，以燕窩魚翅最為有名，講究慢火細做。
像是初硯點的招牌黃燜魚翅，已經在火上燜了足足幾個小時，翅肉軟爛，毫無腥味，反而有種濃郁到極致的醇美，對味覺是極大的享受。
而對初硯聞池兄弟倆來說，這道黃燜魚翅是回憶，是母親最愛的一道菜。
那時他們年紀小，被黃燜魚翅香到頭暈，不懂得剋制，拿起勺子急急忙忙就往嘴裡送，卻被母親劈手奪走勺子，又朝他們笑道：
‘小心燙，好的美味經得起等待。’
“小心燙。”
初硯對聞池說。
而聞池近乎本能地接了下一句：
“好的美味經得起……等待。”
他將嘆息嚥進喉嚨，低下頭，試圖遮掩酸澀發紅的眼睛。
初硯同樣被觸動，久久沒有說話。
兄弟間多年來的隔閡好像眨眼間盡數消失，脈脈溫情流淌著，他們久違地感受到了屬於親情的溫馨。
以記憶裡的美食牽動著情愫，兄弟倆理所當然地聊起了家裡其他人。
聞池在娛樂圈忙得昏天黑地，已經很久沒有了解家裡情況了：
“爺爺奶奶身體還好嗎？”
初硯頷首回答：
“挺好的。就是爺爺上個月想買個青花大盤，被人聯手做局騙了，氣得差點兒暈倒，卻騙奶奶說他是摔了，奶奶至今不知道真相，你記得不要說漏嘴。”
相比起其他家人，聞池與爺爺奶奶關係算得上不錯，對爺爺熱衷古董收藏，且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成績很是瞭解。
聽到大哥這麼說，聞池不由得笑了：
“爺爺還是老樣子。那……二姐呢？她、她還好嗎？”
對這位遙遠如天邊月的學神姐姐，聞池就更是敬畏，連談及她名字都諱莫如深。
初硯倒是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
他與妹妹聞墨是龍鳳胎，兩人向來關係親密：
“她博士即將畢業，就快要回國了，到時候約上一起吃飯。”
聞池忙不迭點頭：
“好……好！對了，二姐在哪個學校來著？”
“約翰霍普金斯。”
聞池對這所鼎鼎大名的醫學院有所耳聞，身為學渣頓時肅然起敬。
“嗯，果然是二姐。”
兩人的聊天，有意無意忽略掉了父親聞煜。
初硯問弟弟：
“那你呢？接下來是個什麼計劃？不回去把大學唸完？”
聞池用勺子攪動黏稠的黃燜魚翅，悶悶道：
“我不想去國外。”
初硯愣了下：
“其實……”
他不知道該從何解釋解釋起。
說起出國，就會提到當年的事情……而那絕對是全家人都不想在提及的事。
於是，初硯索性越過其他的，轉而說起：
“要是不想出國，也可以留在國內申請大學，你在國外的成績，國內大學應該都會認可，主要看你對哪個方向感興趣，可以請家庭老師針對你輔導一段時間。”
到這裡，兄弟倆的聊天都挺愉快的。
甚至可以說是很久很久都沒有這樣心平氣和地聊天了。
只是，聞池在聽到初硯有關大學的建議後，沉默了良久，才道：
“我不想上大學。”
他眼裡是對未來的茫然。
對於聞池而言，上大學不是個必須的選擇，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去上大學做什麼。
學習嗎？學什麼？以他的學渣能力可以學什麼？
初硯放下湯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