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這聊,就去你房間。”
僵持數秒,電梯已經持續發出尖銳警報。
聞池終於捨得走出電梯,梗著脖子,大步地往外邁。
初硯從容跟上,抬手示意秘書不用跟。
秘書頷首駐足。
夏凱倒是下意識想過去,卻硬生生被初硯秘書的視線止住腳步……
聞池飛快尋到不容易被人注意的大堂死角。
他倏地轉身,攥緊的雙拳遲遲沒有鬆開:
“找我有事嗎?”
越是努力裝作不在乎的語氣,越是容易洩露此刻真實的心緒。
初硯怎麼會看不出聞池的緊張?
“這兩年玩夠了嗎?”
“玩?”
聞池茫然抬頭。
初硯:“如今鬧得這樣難看,是不是該收心回家了?”
終於明白過來的聞池,胸口難以抑制地生出怒意!甚至怒極而笑!
“原來你覺得我呆在娛樂圈這兩年是在玩?是,我是不如你跟二姐天生聰明、智商卓群!我只是個平庸的人,連在娛樂圈都比不得別人業務能力優秀……但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經成年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初硯又憑什麼對我的人生指指點點!”
帶著情緒發洩完才意識到失態,聞池心臟頓時高高提起,忍不住去看初硯——
他從小崇拜且敬畏的親大哥,無數人心中完美、卓犖不凡的聞家長子。
初硯平靜回視,一雙眼睛理性冷淡,沒有因為那番話挑動絲毫情緒。
聞池這一拳像是砸到了棉花。
哦不,應該說是彈簧。
所有發洩出去的怒意只會反彈回來,讓聞池自己遍體鱗傷。
這樣想著,聞池都自嘲笑了。
他煩躁地丟下話:
“反正我的人生,我知道該怎麼選擇!不勞你費心!”
說完聞池就打算繞過初硯離開。
初硯忽然出聲:
“真的不打算回家?”
聞池腳步頓住,但僅僅一瞬:
“不回。”
這次他沒再停留。
初硯在原地站著,清雋疏朗的眉眼凝固著沉思。
許久,才朝站在不遠處的秘書點頭:
“走吧。”
秘書沉默地跟上。
兩人走到酒店門口時,發現參加企業家大會的人仍然在等著初硯,見他出來,爭先恐後地想要巴結、討好他。
應對這樣的場合,初硯已是駕輕熟路。
遊刃有餘的他,能輕易辨認出每個和他說話的人的身份以及公司近況,談話間無意提上兩句,便顯得溫和、平易近人。
與他交談的人更是受寵若驚,連稱初硯是謙謙君子,一手打拼出這麼大的公司,人生如此成功,居然半點沒有架子,反倒是很多成就不如初硯的,簡直猖狂得快沒邊兒。
初硯搖頭:“我的人生不算成功。”
恭維的人當他是謙虛,沒當回事。
但初硯自己內心很清楚,他這話並非是推脫——
不管事業有多成功。
在人生最重要的部分,他初硯就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