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
初硯格外咬重負責二字。
隨即涼薄的視線在周遭掃過,最終停留在會客廳大門,
“希望父親能一直在這裡,富貴綿長,稱心如意。”
說完。
他留下一句“祝您玩得開心”,轉身,揚長而去。
聞煜眉心緊鎖,總覺得大兒子的神情語態格外的陰陽怪氣。
玩得開心……玩什麼?
聞煜對此無法理解,眉間已經壓出重重一道刻痕,愈發顯得冷峻凌冽。
但他沒有繼續深思。
畢竟,和兒女們交流失敗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聞煜自問不是個擅長與人打交道的性格,就連親生兒女,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樣相處。
要是雲苓還在,她恐怕……
聞煜神情一凜,沒再繼續想下去。
怕無邊孤寂吞沒他的靈魂,等夜晚又是夢魘不斷。
他整理了情緒,推門而入:
“岑師傅,抱歉讓你久等了。”
坐在會客廳沙發上的岑師傅岑廣安,不以為意地笑笑,抬手捋了捋鬍鬚。
“哪裡的話。倒是我家徒孫惹出來的麻煩,多虧聞先生幫忙處理。”
聞煜默了默。
換作旁人,他壓根兒懶得在意對方的看法。
可是岑師傅不同,聞煜有求於他。
聽聞這位麻衣神相是性情中人,最重恩義,厭惡下作手段。
聞煜怕惹得岑師傅厭煩,沒敢隱瞞,便誠懇道:
“岑師傅徒孫一事,其實另有隱情……”
岑師傅抬手阻止了聞煜接下來的話。
他摸著鬍鬚,老神在在道:
“那小子的事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他自己心術不正,先踏進了他人陷阱,聞先生不過是順勢而為,不能說是算計。”
“終歸是我以令徒孫為餌,逼得岑師傅上門。”
“哈哈哈!若不是我主動想上門,沒人可以強迫我!”
岑師傅一邊爽朗大笑,一邊觀察著聞煜——
比起九年前,這位聞先生給人感覺越發的冷寂蕭瑟。
若說先前的聞煜,會笑會怒,會有人類的情緒;
那麼現在的他就是一個冷冰冰的黑洞,不僅吞沒溫度,連喜怒哀樂也一併湮滅。
……世事難兩全啊!
“聞先生想問的,還是那件事吧?”
聞煜不假思索點頭:
“這是我唯一所求!”
岑師傅並未留情,直白且殘忍地說:
“那你應該記得,九年前我便為你的妻女推演過命盤——你妻子命數混亂如麻,算不出來,但你那未出世的女兒,則是切切實實的夭折之相!當時你不願意接受,求我再算一次,而我重推了三次、四次……得到的,都是一樣的結果!”
九年前,聞煜人生遭遇變故——
未出世的女兒夭折腹中,妻子不願意接受事實,說是有辦法救女兒,隨後失蹤,不見人影。
他找人快找瘋了,能用上的力量全部用上,依然一無所獲。
周圍人都說妻子凶多吉少,他卻不信。
從不求神拜佛的他,經友人介紹,找到了麻衣神相岑廣安。
可惜岑廣安沒有給他希望,反而給了他重重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