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餓了麼?走走走,我說的那家老店就在旁邊,咱們趕緊過去吧!”

可憐的崽崽,都餓得咬手指頭了!那得餓成什麼樣兒了啊!

偏偏這時,前方爆發出爭吵聲:

“是你!就是你這個不長眼的老頭子!大傢伙給我作證啊!是他先撞上了我的花瓶!我的花瓶都碎了!來人!快來人啊!叫警察!”

一箇中年男子用手緊緊抓著於既明的夾克,雙眼通紅,情緒焦躁。

男子看起來面相憨厚老實,衣著打扮都說明他是個窮苦人,連指甲縫裡的泥土都沒洗乾淨。

反觀被他抓住不能走的於既明,衣著光鮮,帶著金絲眼鏡,提著牛皮公文包,已過七旬的老人卻有種世家風骨的優雅與矜貴。

也難怪岑廣安會叫他大學教授,他簡直完美符合大家心目中對大學教授的幻想!

很顯然,於既明不是個臉皮厚的,被人突然抓住叫嚷著,還吸引來街上許多人的注意力,這讓他有些窘迫。

但他倒沒有和中年男子激烈爭吵,而是好聲好氣地安慰:

“沒事的先生,你先鬆手,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我不會跑的,你懷裡的瓷器如果是我撞壞的,那我肯定陪,可以嗎?”

中年男子已經情緒上頭,根本不相信,嘴裡只是不斷重複著讓警察來。

人類的本質就是愛湊熱鬧。

這出小插曲,已經迅速吸引來大批註意力。

就連蹲在小攤邊兒或者在店裡正在談交易的人,都偏離原本目的,悄悄將視線挪過來。

於是,自然有人認出了時常在這古玩街裡晃悠的於既明,知道他性格溫和善良,而且有錢,特別有錢!

當下便忍不住幫著說了兩句:

“對啊兄弟,你有什麼話好好說,別抓著人家,都是老人家了,萬一被抓傷了呢?那你可賠不起!”

這一句話,像是開啟了話匣子,大家你一嘴我一句,竟像是都認識於既明:

“沒錯沒錯,人老於不是那種人,實誠得很!”

“就是,上週老於買二十多萬的鼻菸壺,眼睛都沒眨一下,不怕陪你這瓷器的錢!你這什麼貨?收來的還是祖傳的?”

“哎不是,你這話故意讓人坑於教授呢!見這場面還不知道?古玩街見多了!抱著個破瓷器就嚷嚷著是傳世之寶,故意撞到人身上,碎了就訛人,這伎倆都快不新鮮了!”

“於教授,待會兒可別忘記找個老師傅幫你掌一眼,別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

“……”

看得出,於既明人緣不錯,在場很多人都有幫著他說話。

甚至是質疑起那個中年男子是故意訛人!

於既明苦笑著朝四周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