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不是要趕飛機啊?”沈嘉喻問。

“沒事兒,寶貝兒。”陳舟不當一回事兒,吊兒郎當一擺手,“我又不是起不來。”

沈嘉喻:“……”

誰關心你起不起得來?

他關心的是你們聊沒聊得完。

沈嘉喻單方面地要掛電話,陳舟笑眯眯地調侃了一句:“怎麼,吃醋了啊?”

沈嘉喻眯眼,一聲輕“嘖”,不置可否的模樣。

陳舟又笑了起來:“行了,不跟你鬧了,明天來機場接我啊,我帶我女兒一塊過去。”

“知道了。”沈嘉喻懶洋洋地應了聲。

陳舟這才滿意地結束了通話,結束通話影片之前,還不忘揚聲跟溫淼說了一句:“貓爺,咱們明天見啊。”

溫淼像只招財貓似的,笑眯眯地朝他揮了揮小爪子:“好呀,明天見啊。”

兩位爺的會晤圓滿結束。

沈嘉喻又是一聲輕“嘖”,指尖捏著手機邊兒,把手機倒扣在了桌子上,停了片刻,才抬頭看向溫淼,扯開了話題:“送你回家?”

“不用,我剛才給我哥發訊息了。”溫淼去收銀臺前又買了杯冰淇淋過來,一邊吃著一邊往窗外瞧了兩眼,“我等他過來。”

溫炎這會兒剛從學校出來,回家要經過這裡,正好可以稍帶著她。

聽溫淼這樣說,沈嘉喻用手指尖輕點著手機,又問一句:“陪你等?”

“別了。”溫淼說,“你還是走吧,我怕我哥哥看見你,又得覺得我早戀。”

沈嘉喻點著手機的動作微微一頓,停了半秒鐘,他抬一抬眼尾,正要說些什麼,又聽溫淼憂心忡忡地補上了後邊半句:“覺得我早戀倒沒什麼,主要是我怕他把你打一頓。”

“……”

後面的這句才是重點吧?

沈嘉喻拿著手機起身站了起來,走之前,側眸又看溫淼一眼,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說,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來。

溫淼嚥下口中的冰淇淋,完全沒察覺出來他想說什麼,非常心大地衝他招了招手,道別道得非常乾脆:“拜拜。”

沈嘉喻:“……”

沒心沒肺的小野貓。

送走了沈嘉喻,沒出兩分鐘,對面的座位上就坐了一個人過來。

還以為是溫炎,溫淼咬著勺子抬頭:“哥哥,你要不要吃這個冰——誒?”

嘴裡的話還沒說完,就來了一個急剎車。

溫淼看著眼前手端奶茶的男生,愣了一下,隨即有些意外地皺起眉來:“怎麼是你?”

在她對面座位上坐下的是個同樣穿著海大附中校服的男生,溫淼之所以會記得他,還是因為上學期這男孩子每天一封信地往她桌肚裡塞,風雨無阻,一直塞了倆月。

到最後,她桌肚裡都沒放書的地方了。

溫淼終於忍不住,順著信封上的落款找了過去。

高三三班,周頌。

明確拒絕之後,男生消停了一段時間,沒想到這個學期又開始了,跟打了雞血似的,這次不是寫信了,改成了摺紙疊的玫瑰花。

一連送了大半個月了,搞得溫淼頭都大了。

每次經過高三教學樓的時候,他們班的男生還趴在走廊的窗臺上對著她起鬨,嬉皮笑臉地喊著什麼“喲喲喲,看我們周哥的小媳婦兒又過來了啊”。

溫淼感覺自己已經處在了炸毛……不,是要炸樓的邊緣。

這種起鬨,說白了,跟道德綁架也沒什麼區別。

換個臉皮薄的,都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反駁,可能稀裡糊塗地就應下來了。

“你跟著我啊?”

溫淼把勺子一放,擰著眉心往對面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