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杭在前面費勁地開著道:“貓爺,你跟我後面擠,來,使勁兒——”

“行了,你還是讓開吧,等你擠進去,人家打架的都打完了。”

溫淼瞅著他那費勁巴拉的樣子,有些看不下去了,一把將他拎到一邊,然後隨手在旁邊的小圓木桌上摸了個杯子,往地上“咣噹”一砸。

動靜不算大,但足以將附近的吃瓜群眾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了。

季杭也跟著回過頭來,他忽然發現溫淼手裡多了把瑞士小軍刀,也不知道她從哪兒摸來的。

那把瑞士軍刀也不大,約莫一根手指的長度,但亮出來的時候確實很唬人,酒吧的射燈光影投到上面,反射出一種凜冽的寒光

季杭嚥了咽口水,他原本想說“貓爺,你冷靜一點,我覺得現在好像還沒到要動刀子的地步”,但剛張開口,他就見那瑞士軍刀被溫淼把玩著,在她纖細的手指間利落轉過三圈,而後“叮”的一聲,徑直插進面前的圓木小桌裡。

“……”

季杭的嘴巴成功地張成了一個“O”型。

那小軍刀紮在桌子裡入木三分。

他懷疑溫淼再用點勁,那圓木小桌可能會直接被她扎個對穿。

這一手露出來,效果極其顯著,附近的圍觀群眾齊齊地倒吸了口涼氣,看向溫淼的眼神活脫脫像是見了鬼。

溫淼這才非常有禮貌地問了句:“不好意思,請問能給我讓個路嗎?”

“……”

當然可以。

沒用溫淼再開口,圍觀群眾立刻向兩邊退開,生怕自己動作慢了,下一秒那瑞士軍刀就會插自己腦袋上。

季杭簡直要瘋了:“不是,貓爺,你這東西從哪兒弄來的???”

明明就是一充當裝飾物的普通小玩意兒,怎麼在她手裡顯得這麼危險?

“我也不知道是誰的,就在那桌子上隨便拿的。”溫淼頗為淡定的模樣,又把那瑞士軍刀拔了下來,原原本本地放回原處,“我就借用一下。”

“……”

估計人家那小刀的主人看見這一幕,都要開始懷疑人生了。

“還愣著幹嘛?”溫淼朝前面讓出來的那條小道揚了揚下巴,“走了。”

“……”

季杭抹一把額頭上的大汗,連忙跟了上去。

他現在也不知道把溫淼叫過來是不是個明確決定了,他總覺得這位小祖宗骨子裡跟他們沈老闆差不多,都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是來勸架的,還是來助威的,那真的是很難說。

從人群中擠進去,視野就驟然開闊了起來。

面前一切盡收眼底。

吧檯四處一片狼藉,各種大片的小片的玻璃碴子滾了一地,分不清是碎掉的酒瓶,還是高腳杯,原本放酒的酒櫃陳列架已經翻倒在地,上面的酒橫七豎八地空氣中滿是濃郁的酒精味道。

沈嘉喻站在吧檯前。

對面是模樣陌生的兩男一女。

矮個子的那個少年正護著滿臉蒼白的女人,而穿著黑毛衣的那個,正和沈嘉喻隔著一張搖搖欲墜的玻璃桌對峙著,稚氣未脫的眉眼中帶著幾分驚疑不定。

兩名少年都不大,十六七歲的模樣,和女人長得很像。

看來是姐弟。

溫淼微皺了皺眉,往四周快速掃視了一圈,很快就將視線定格在了沈嘉喻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被飛濺出去的玻璃碎片傷到了,他的側臉多了一道細細的血痕,有細小的血珠從傷口一點點滲了出來。

旁邊還有幾個被無辜波及到的服務生小哥,剛把身上的燕尾服脫了,單手拎著往下抖著上面的玻璃碴子。

衝突像是已經告了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