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淼,你是不要命了嗎?”
沈嘉喻的語氣難得有些生硬,嗓音也低沉沉的。
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溫淼也沒計較他的這種語氣,只摸了摸腦袋說:“沒事兒,你看我也沒摔下去……”
沈嘉喻:“……”
聽聽,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要是真摔下去,那就可以考慮重新投胎了。
沈嘉喻擰著眉頭:“怎麼不喊我給你開門?”
“我給你發訊息了呀,是你沒回我。”提起這個,溫淼瞬間理直氣壯起來,“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沈嘉喻神色一頓。
她那時候也沒說她在樓下啊。
更沒說她打算這麼猛,還這麼莽,敢徒手往三樓爬。
“沈嘉喻,你開啟你的微信看看,你看我都給你發了多少條訊息了?”見他不答話,溫淼兀自往下說著,“你有回過我一句嗎?你看看我們那還叫聊天框嗎?那簡直就是我的個人留言板啊。”
“……”
連續收穫靈魂拷問。
沈嘉喻答不上來,最後避重就輕地說了句:“下次直接跟我說,我給你開門。”
“這還差不多。”溫淼勉強點了下頭,說,“聽起來像個人話。”
“……”
說完這些,溫淼把肩上的書包勾下來,隨手往沙發上一丟,終於扯到了今天她來這裡的主要目的上:“你這幾天怎麼沒來學校?”
沈嘉喻剛要把陽臺的窗戶關上,聞言,他的動作頓住,側頭看了過來。
六點鐘,天色將暗未暗。
陽臺的窗簾拉了一半,遮住了夕陽投射過來的光影,地板上落下一道陰影,房間裡又沒開燈,因此晝與夜的分界線格外明顯。
沈嘉喻就站在那道陰影裡。
一雙漆黑的眼微微挑起,情緒隱晦不明。
他並沒有答話。
溫淼看他一眼,精神鬆懈下來的這一瞬間裡,房間裡被她刻意忽略掉的氣味重新灌入她的鼻息之間,聞到了空氣裡縈繞著的那種遲遲未消散消的、濃郁的酒精味道。
即便房間裡的落地窗開著,一陣陣的風順著視窗傾灌進來,也沒能帶走那種過於濃郁的酒精味道。
溫淼四處張望一圈,很快在茶几下面看到了一堆東歪西倒的、已經空掉的易拉罐。
粗略一數,有十幾個。
除此之外,房間裡再沒見別的東西。
溫淼眯了下眼,忽然問了句:“沈嘉喻,你今天吃飯了嗎?”
話題被轉開。
沈嘉喻微頓了下,從窗後的那道陰影裡走了出來:“吃了吧。”
溫淼抓了一下重點:“吧?”
吃了就是吃了,沒吃就是沒吃。
怎麼還“吧”起來了?
沈嘉喻站在沙發側面,朝對面的空易拉罐抬了抬下巴,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了。
這就是“吧”。
“……”
溫淼一時無言以對起來。
喝這玩意兒,也能算是吃飯???
“你就沒吃點別的?”溫淼問。
“我不餓。”沈嘉喻說。
溫淼當他在放屁:“你不是不餓,你那是餓過頭了,所以暫時感覺不到餓了。”
“……”
溫淼往沙發上一坐,從兜裡拿了手機出來,指尖滑開螢幕:“點個外賣吃?”
沈嘉喻沒坐,只把手往沙發背上一搭,從溫淼身後彎腰看過來:“餓了?”
“不是,給你點的。”溫淼頭也不抬地說。
“我不吃。”
“為什麼不吃?”
“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