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紗布。
而紗布已經被血染紅了。
沈嘉喻只是冷漠站著,好像受傷的那根本就不是他的手似的,對此表現得完全無動於衷。
溫淼就知道他不會這麼乖的聽話,肯定沒縫針,只簡單用白紗布包紮了一下,他當時用手抓了刀刃,手心裡的那道傷口割得很深,又在水裡一泡,傷口都卷邊泛著白。
溫淼擰著眉心走過去:“你這傷是怎麼處理的?怎麼還在流血?”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沈嘉喻倏然回了神,沒有焦點的眸光終於凝了起來,落在了眼前小姑娘的身上,溫淼沒看他,注意力全在他那隻還在流血的手上,開啟了溫炎附身模式:“我在醫院裡是怎麼跟你說的?好好聽人家醫生的話,該清洗傷口的就清洗,該縫針的就縫針,你是不是沒把我的話聽進去?哎呀沈嘉喻,你真是要氣死我了——”
還在小聲嘀咕著,整個人卻忽然被按進了一個帶著風雪味道的懷抱裡。
這種味道她已經很熟悉了,唯一的不同是這次的擁抱裡帶上了血氣。
那雙抱著她的手收得很緊,勒得溫淼都有些疼了,溫淼卻沒有掙扎,只是眨了眨眼:“沈嘉喻,你在害怕嗎?”
“溫淼。”沈嘉喻的聲音又低又啞,像是被火燒灼過一般,“以後別這樣了。”
語氣裡少見地透著請求和茫然。
聽起來像是一個找不到方向的小孩兒。
溫淼安靜了一瞬,而後輕輕掙開他的禁錮,揚起臉來看他,在那雙漂亮的深黑眸子裡看到了強壓下去的不安。
這是沈嘉喻幾乎不曾有過的情緒。
溫淼怔了怔,而後微抿了抿唇,沒有遲疑地拉下他的衣領,仰頭吻在他的眼睛上。
他的眼眸裡住著一場寒冬。
吻上他眼睛的時候,她的生命裡同時落了一場雪。
一場名為“沈嘉喻”的雪。
沈嘉喻忽然想起了之前和她一起看《泰坦尼克號》的時候,她那時候明明還在說著不理解Jack的做法,生即同生,死亦同死,卻在真正要做出選擇的那一刻,選擇了和Jack同樣的答案。
溫淼摸了摸他的眼睛,看著他笑了:“沈嘉喻,我這次可真是犧牲大了,你得好好想想該怎麼補償我。”
“好。”沈嘉喻主動彎下腰來,由著她軟軟的指尖落在自己眼尾,輕輕應了一聲,“想要什麼?”
溫淼眼睛亮了亮:“我想要什麼都可以嗎?”
沈嘉喻眉眼一鬆:“都可以。”
溫淼一臉期待地看著他,而後眨巴眨巴眼睛,期期艾艾地說:“那你下次做飯的時候能不能別穿褲子了?”
沈嘉喻:“……”
這個,還是到時候再說吧。
敲定補償問題,溫淼心滿意足地換了個話題:“醫藥箱放哪兒了?”
沈嘉喻:“嗯?”
“知道你不想去醫院,但這個得重新再包紮一下。”溫淼指了指他的手。
沈嘉喻倒是不怎麼在意,但見溫淼說了,也就下樓去拿了醫藥箱,路過二樓書房的時候,忽然聽見裡面有細微的聲音傳來。
書房門沒有關嚴,露著一條窄窄的門縫,沈嘉喻腳步一停,偏頭朝裡面望去。
看見了獨自坐在書桌前的老爺子。
老爺子手裡拿著一張相片,木質相框已經被手指摩挲得泛了白,像是陷入了某種遙遠的回憶裡,眼底流露出痛苦和懷念交織的複雜情緒,對著相框低聲說著話:“心穎,是我錯了啊,我對不起阿喻,對不起衾衾和小溪,也對不起你,到時候見了你,你該怨我了……”
沈嘉喻靜靜站了片刻,而後垂下眼睫,無聲地轉身離開了。
走廊裡的窗戶沒關,沈嘉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