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這個想法,溫淼慢吞吞地解開安全帶下了車,關上車門之後,正要喊沈嘉喻去對面,卻見他抬腿就往前面的酒店走。

“誒,沈嘉喻!”溫淼連忙跑上前拉住了他,仰頭睜大了眼睛,“你幹嘛去???”

還走得這麼快?

“嗯?”沈嘉喻被她拽住,步子一停,“不是要來這兒?”

溫淼腦袋上又是一個問號冒了出來:“?”

誰說的?

誰說要來這兒的???

溫淼看著眼前的酒店,一臉困惑的模樣:“我什麼時候說要來這裡了?”

嗯?

不是讓他拿著身份證嗎?

都拿身份證了,那還能去哪兒?

沈嘉喻也被她弄得迷糊起來了:“那去哪兒?”

溫淼指了指對面的法院,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去法院啊。”

沈嘉喻:“?”

寶貝兒,你再說一遍要去哪兒?

法院???

沈嘉喻終於發現他倆的想法好像有點不一樣了,似乎從一開始就沒在一個頻道上。

沉默了片刻,沈嘉喻終於開口,比起“去法院幹什麼”的這個問題,他更先問出口的是:“那你讓我拿身份證這是——?”

“當然要拿身份證了。”溫淼以一種“你怎麼這都不知道”的眼神看他一眼,這才繼續往下說道,“去法院旁聽庭審需要登記身份資訊的。”

沈嘉喻:“……?”

不是,幹什麼去???

沈嘉喻覺得自己耳朵可能出現了問題,要麼是自己聽錯了,要麼是出現了幻聽,短暫的沉默之後,他又垂眸輕問一遍:“去幹什麼?”

“去法院旁聽庭審啊。”溫淼說。

“……”

好,看來他耳朵沒有問題。

沒聽錯,也不是幻聽,溫淼確實就是這樣說的。

去法院,旁聽,庭審。

這句話在沈嘉喻腦海中盤旋許久遲遲不散,沈嘉喻安靜了至少有半分鐘的功夫,終於心情複雜地開口了:“寶貝兒,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

“為什麼要去法院旁聽庭審?”

“因為很有意思啊。”

沈嘉喻:“?”

不好意思,他能不能再多問一句,這個有意思——究竟有意思在哪裡了?

像是看到了他眼底呼之欲出的困惑,溫淼解釋道:“真的很有意思,我以前就和河馬來過好幾次,有些民庭的劇情可比電影刺激多了,電視劇都編不出這麼精彩的劇情。”

沈嘉喻:“……”

人家約會都是吃飯看電影,他約會,直接約進了法庭。

這叫什麼事啊?

從法庭出來,沈嘉喻的腦子都是亂的,庭審從上午十點多一直持續到了下午五點鐘,中間連休庭都沒有,溫淼硬生生地坐了七個小時想看判決書,結果審到最後還是沒掰扯清楚,擇日再開庭。

沈嘉喻是真服氣了。

有一說一,他從來都沒見過溫淼這麼有耐心的時候。

溫淼還在回味著剛才的案件:“是不是很有意思?”

“……”

沈嘉喻接不上來話,也不想接話。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覺得自己的耳根子現在還在一突一突地疼,他實在是不明白這些幾乎將七大姑八大姨九大爺全都牽扯進來的民庭案件的樂趣究竟在哪兒。

熱鬧都是溫淼的,他什麼都沒有。

遲遲沒等到回答,溫淼伸手戳了戳沈嘉喻的胳膊:“你怎麼不說話?”

恰巧十字路口處亮了紅燈,沈嘉喻在白線前停了車,順手勾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