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他媽要死在一起?

賀寅一臉想要罵髒話的表情,但又怕自己說完髒話之後會真的被林爾給丟下車去,只好硬生生地強迫自己忍了下去,只非常慫地在心裡默默吐槽了一句:

這他媽絕對是“浪漫主義”被曲解得最嚴重的一次。

……

林爾接的那個電話是謝肖打來的。

謝肖說話向來是簡明扼要,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上來就說:“我們碰見沈韜了。”

他開的是擴音,旁邊是秦柯稍有詫異的聲音:“嘿,這兄弟又不是小區業主,他是怎麼進來的啊?我們小區的安保人員已經拉到這種程度了?”

林爾光聽見他倆說話了,沒聽見溫淼的聲音,於是問了句:“貓爺呢?”

回答的還是秦柯:“在前面跟那位兄弟說話呢。”

林爾:“那……”

“沈老闆還沒來呢。”猜到了林爾想問什麼,秦柯沒等她說完,就又接了這麼一句。

林爾微蹙了下眉心。

如果只是碰見,謝肖是不會專程給她打電話的,他和秦柯其實都不太清楚沈家的事,只聽溫淼簡單說起過幾句,但從溫淼的態度裡,還是察覺到了端倪。

謝肖看著遠處一高一矮的兩道人影,微眯了眯眼對著電話說了句:“貓爺剛才很認真地問我過失殺人犯不犯法。”

林爾:“……”

秦柯這時又補充道:“有一說一,看貓爺的狀態,我現在非常擔心她會暴力地把那誰的頭給擰下來,就像是擰礦泉水瓶蓋一樣,‘咔吧’一聲脆響,頭身就能來個完美分離。”

林爾:“……”

這個時候,您就不用再形容得這麼具體了吧?

林爾安靜了三秒鐘,匆匆丟下一句“跟她說犯法,日子會有大判頭的”,而後利落掛了電話,轉身直奔樓下。

開車出門。

林爾開車深得林亦安的真傳,一路幾乎是飄過去的,原本大半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地被她縮減至了十五分鐘之內。

秦柯爺爺家在望海名居。

九位數的房價讓這裡毫無疑問地躋身於富人區之中。

託了富人區昂貴房價的福,通往小區的那條主幹道上幾乎沒什麼車,路邊更是看不到人,只有兩排高大的法桐樹一路向前延伸出去,於是林爾一度將車速踩到了一百二。

越野在小區裡停下之後,賀寅手腳並用地滾下了車,扶著手邊的一棵樹吐了個昏天黑地。

他從小到大坐過這麼多人的車,到現在為止只暈過兩位司機。

第一位是溫淼。

第二位是林爾。

兩人合在一起,堪稱奪命雙煞。

雙煞要你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

“別吐了,你忍忍。”擔心的情緒佔了上風,林爾已經沒有耐心等賀寅吐完了,微抬下巴朝謝衍示意了一下,讓他把賀寅拎起來,自己走在前面帶路,“等會兒再吐。”

這是能忍住的事嗎?

賀寅有氣無力地看她一眼,什麼都還沒說呢,就被謝衍像是拎小雞崽子一樣輕鬆拎了起來,保持著腳尖離地的狀態往前飄著走。

“我怎麼忽然有點心慌啊?”賀寅勉強忍住了想要吐的衝動,說話聲音聽著有些虛弱,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感覺自己掌心下的心臟跳得有些不正常,又說,“我這心臟跳得好快。”

“坐車坐的?”謝衍稍稍鬆了鬆手,讓他的腳尖得以觸碰到了實地。

“不是,絕對不是。”賀寅目光堅定地看著林爾的背影,語氣堅決、且充滿求生欲地否認道,“是總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的那種心慌。”

不說這個心慌真不是坐車坐的,就算是,他也不敢當著林爾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