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開飛機。”溫淼用指尖戳了戳他臉上的酒窩,“我是想問問你,怎麼忽然說要走了?”

沈嘉喻抬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稍稍偏過一點頭,唇角在她手心碰了碰:“不想回去嗎?”他並沒有什麼特別反應,只懶懶問了她這麼一句。

“想呀,但我早回去幾天,還是晚回去幾天,都沒關係,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要做。”溫淼晃了晃懸著的小腿,對什麼時候回去並不怎麼在意,“你呢,不在這裡再待一段時間了嗎?”

沈嘉喻和她不同。

她可以當自己是過來旅行的,但對沈嘉喻來說,這是他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是他真正意義上的故鄉。

他生於江州,長在樂城,所有的記憶都和樂城息息相關,生命裡和他關係最密切的人也幾乎都在這裡,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溫淼雖然沒問過他以後的打算,但大致上也能猜到,即便是回江州,他在這裡也有太多割捨不下的東西。

這幾天有兩次她午睡睡醒之後,沈嘉喻都是剛從外面回來。

溫淼不用問,也知道他去了哪裡。

他從外面回來的時候,身上總會帶著一種很淡的雪松的味道。

蘭山公墓裡面就種滿了雪松。

“不待了。”沈嘉喻捏了捏她軟軟的指尖,“這邊也沒什麼事了,爺爺前天就問我什麼時候回去了。”

溫淼便沒再說其他的。

訂的是第二天早晨九點的機票。

到江州的時候是十二點半,正好趕上了午餐的點兒。

賀寅提前半小時就在機場等著了,剩下的那幾只原本都想跟過來的,被溫淼堅決地勸回去了:“真不用來這麼多人,我這又不是總統訪華,弄這麼大架勢幹嘛呀?你們就在酒店點好餐等著吧,我們到了之後正好就能吃上了,我都餓了。”

拿完行李出來,溫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接機人群中的賀寅。

不是因為他長得帥,而是因為他穿的那件衣服。

設計非常奇怪。

讓他在人群中一下就脫穎而出。

溫淼在看到賀寅的那一瞬間,腳下的步子就是一頓,臉上的表情跟著古怪起來,接著轉頭就問了沈嘉喻一句:“你說,我現在裝不認識他還來得及嗎?”

“好像是來不及了。”沈嘉喻挑了挑眉梢,饒有興致的眼神停在了賀寅的身上,“他現在已經看到你了。”

“……”

行吧。

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過。

溫淼只好單手推著行李箱慢吞吞地走過去,隔著四五米遠的距離,賀寅就已經朝她大力地揮起了手來,以誇張的肢體語言和表情動作充分表示著對她的熱情歡迎:“貓爺!我親愛的貓爺!”

“河馬!我親愛的河馬!”溫淼同樣給了他一個滿含熱情意味的擁抱,並附送了更為熱情的一句,“——你這衣服看起來很像洋蔥表皮細胞啊。”

賀寅:“?”

賀寅已經準備好的歡迎語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裡。

還沒等他開口回答,溫淼又發出了靈魂第二問:“你穿這衣服過來,是剛從漫展上回來嗎?或許,你是在cos洋蔥?”

“……”

賀寅無言半晌,然後果斷轉了個方向,朝沈嘉喻伸出了手來:“沈老闆,你外套借我穿一下。”

沈嘉喻笑著把搭在行李箱上的外套扔給了他。

這外套還是沈嘉喻拿來給溫淼當毯子用的,飛機上的空調有點冷,怕溫淼睡覺的時候會著涼,就多拿了件外套。

如今,倒是派上了其他的用場。

賀寅把外套上的扣子都給扣上了,半點“洋蔥表皮細胞”都沒露出來:“這樣還像洋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