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醉柳的表情,我當即確定那四人已經死了,屍體就在這房間內。

小雄雞讓大多數手下離開,只留下幾個人守住門口,然後輕輕推開了門。

裡面一片黑暗,除了撲鼻而來的潮溼氣息,還能隱隱聞到血腥味。大家手舉火把,慢慢走了進去。

牆兩側各有兩張竹床,每張床上都躺著一個人。我上前仔細一看,就是那四個發瘋的土匪,他們圓睜著雙眼,嘴角流血,身體僵硬,肯定已經死了。

江醉柳扭頭說:“發現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身上沒有刀傷,也沒有中毒跡象。”

小雄雞挨個看了看他們,嘆了口氣:“唉,本來都是胡蹦亂跳的兄弟,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呢?”

門外出現一個小嘍囉,向小雄雞報告說:“整個寨子都查了一遍,沒有外人進來,寨牆上巡邏的也說了,沒發現異常情況。”

很明顯,不是外人將這四人殺死的。他們掙脫繩子之後,專門跑回了這個房間,躺在各自的床上,就這麼吐血暴死了。

難道他們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非要死在自己床上?

徐胖子似乎也是這麼想的,他用火把照著一個人的臉,回頭說:“你們看看,他們臉上的表情啊,不是害怕,也不是難受,看起來很滿足,好像很願意死在自己床上一樣。”

我也趕緊觀察了一番,徐胖子確實看得很仔細,這些人臉上沒有恐懼,反而很平靜,甚至能看到嘴角的一絲絲微笑。這不正常,肯定有什麼問題。

我走到江醉柳身邊,低聲問:“如果不是中毒,還有別的可能性嗎?”

“不好說,忽然瘋傻,又忽然暴亡,若不是中了蠱毒,很難解釋。”

聽江醉柳這麼一說,我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毒物或者怪物,會讓人沉浸在幻境中,之前我們遇到了不止一次。

但是,這裡又不是迷霧山谷,也沒聽說有什麼怪物出現……

我正想著,濤姐忽然說:“妹子,要不咱倆一起,把屍體解剖一下,看能不能查出問題來。”

江醉柳點點頭,趕緊問小雄雞:“要查出他們的死因,需要解剖屍體,行不行?”

小雄雞沉吟片刻,低聲說:“可以,但不要在這裡,我讓人把屍體抬回去吧。這事兒不能聲張,免得人心惶惶。”

之後,小雄雞出門叫了一些人,用粗布包裹了幾具屍體,全部抬了出去。

濤姐對我們說:“小五,徐胖子,你倆再查查這房子周圍,別有啥遺漏的地方。”

解剖屍體我們幫不上忙,回去也睡不著,在附近轉悠轉悠也行。送走了他們幾人,我和徐胖子站在門口,四下張望了一下,決定沿著寨門走一遍看看。

兩丈多高的寨牆,上面有人站崗,有人巡邏,這樣嚴密的防守,外人肯定進不來。當然,他們幾人若是被人害死的,兇手也出不去。

我們走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只能再回到那間小屋門口。此時,徐胖子抬頭指著月亮問:“關外的月亮,和這裡的月亮,有啥不一樣的?”

我一愣,忙說:“都是一個月亮,能有啥不一樣的?”

“我爹說過,死在外地,叫做客死,死在家鄉,叫葉落歸根。所以,家鄉的月亮更圓一些。”

“你是不是想家了?好,咱們抓緊時間辦完事,找回知顏,早點回家。”

我們倆抬頭看著月亮,夜空中沒有云,雖然不是圓月,也格外漂亮。

看著看著,徐胖子忽然扭頭說:“小五,你還記不記得,剛才那幾個人,都是仰頭死在了床上。”

“對啊,怎麼了?”

“他們是不是在看什麼東西?”

“屋裡又沒有月亮,能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