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我忽然想到,以前秧子房拷問肉票,有時候用布塞著嘴用刑,肉票疼得要死喊不出來,就只能發出這種嗚嗚嗚的聲音。

裡面有個人,被綁了起來,嘴肯定也被堵上了。

是個活人,我和徐胖子就不怕了。我們趕緊找了個煤油燈點上,下到了地窖裡。

裡面的角落裡,確實躺著一個人,上半身被繩子捆著,嘴裡塞了一塊破布,又用布條纏住了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裡面的空間太狹小,我和徐胖子把這個人扶起來,前面拉著後面推著,將他弄出了地窖。因為不知道他到底什麼身份,只能暫時將他綁在院子角落的一棵大樹上。

我進屋看了看,老劉還沒醒,於是告訴濤姐我們發現一個人,打算審問一下。

濤姐也覺得很奇怪,跟著我來到了院子裡。此時,徐胖子已經解開了綁在這個人嘴上的布條,把破布從嘴裡拿了出來。

“說吧,你是幹啥的?”徐胖子裝出一臉兇相。

那人搖了搖腦袋,用沙啞的聲音說:“先給口水喝吧。”

濤姐舀了一瓢水過來,給他灌了下去。此時我才注意到,這個人和昨晚的那些槍手,是同樣的打扮。

“現在可以說了吧?”

那人眯著眼睛瞅了瞅我們三人,呵呵一笑:“不說,要殺要剮隨你們便!”

“哎呦你這個人,小五你別攔我,我必須弄死他。”徐胖子脫下鞋,啪啪抽了那人幾個耳光,又跑過來奪我手中的柴刀。

當然,我心中很清楚,徐胖子並不想砍死他,只是看這傢伙最硬,先嚇唬嚇唬他。

我趕緊拉住徐胖子,勸道:“別急別急,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這不是還沒用刑呢嘛。”

那人聽我這麼一說,哼了一聲,直接閉上了眼睛,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既然這樣,那就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如果我猜得不錯,你是昨天晚上過來的槍手吧,是不是老劉把你抓來的?你命好,當了俘虜,你的那些同伴,都去見閻王了。”

這人聽濤姐一說,慢慢睜開了眼睛,想說什麼又沒開口。

濤姐接著說:“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讓你活著離開。不然的話,這兩個人可是土匪啊,還是秧子房的打手,有一百種方法折磨你,好好想想吧。”

我和徐胖子一聽,趕緊面露兇相。

那人猶豫了一會兒,哼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徐胖子一見他這種態度,當即生氣了,把手中的鞋穿上,氣呼呼地說:“先讓你聽天書!”

說完,徐胖子走進了旁邊的小木屋,拎出了一個鏽跡斑斑的洋鐵皮桶,將裡面的水倒掉,然後把桶扣在了這個人的腦袋上。

緊接著,徐胖子衝我和濤姐笑了笑,舉起手中的柴刀,在桶邊鐺鐺鐺敲了三下。

“大爺的,這是什麼招兒!”那人憋不住罵了出來。

徐胖子把桶拿下來,又把破布塞進了這人的嘴裡,微笑著說:“繼續,繼續聽。”

說完,洋鐵皮桶又扣在了這人腦袋上,徐胖子手持柴刀,前後左右敲敲打打,鐺鐺鐺的聲音我聽了都心煩。

那人被綁在樹上,身子使勁扭動,頭也左右亂甩,想把洋鐵皮桶甩掉。越是這樣,徐胖子敲得越有勁兒,還邊敲邊唱小曲。

過了沒多大會兒,我見那人不掙扎了,趕緊示意徐胖子停下來。

徐胖子踢了踢那人的腳,發現他確實不掙扎了,趕緊把洋鐵皮桶拿下來,堵住嘴的破布也取了下來。

那人的鼻子已經流血,目光呆滯,嘴裡留著哈喇子,腦袋還在輕輕晃動著。

“你們倆,是真壞。”濤姐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