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人拿刀砍掉一樣疼,疼到麻木,不動尚且疼成這樣,再試圖動一下手指更是疼得鑽心。

這種程度的疼痛根本不在凌星承受範圍內,不多時,她身上就疼出一層又一層冷汗。

本以為疼痛也只會維持一陣子,凌星緊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忍了許久,疼痛感不減反增。

忍不了了,這個時候或許去醫院更靠譜些。

凌星抖著手忍著劇烈的疼痛,隨便找了一件外套穿上,緊攥著右手手腕大步往樓下走。

時述就住在一樓,也幸好這個時候家裡有人。

左手緊捏著右手手腕時會有種沒那麼疼了的錯覺,凌星將頭抵在時述門上,在騰不出雙手的情況下,只好用額頭敲門。

一下、兩下、三下……

門從裡面被輕輕開啟,凌星收力不及,一個趔趄險些栽在時述身上,所幸理智尚存,很快便穩住了身形順勢依靠在門旁。

時述屋裡並沒有開燈,客廳裡也沒有開燈,只有從客廳的玻璃上撒進來的月光映明。

少年平時裡乖順的白髮有些許的凌亂,他身上套著一件可愛的灰色小熊睡衣,眉眼間尚有一絲惺忪,這略顯呆萌的模樣同他白天時的清冷不近人格格不符。

在看到門口的凌星時,他愣了一會,很快就看出了凌星的反常,僅存的睏意頓時煙消雲散。

“你,你怎麼了?”少年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凌星嘶了好幾口涼氣,才說過一句完整的話:“手腕好疼,麻煩帶我去下醫院……”

一陣兵荒馬亂,所幸凌星家離醫院並不遠,平時走路二十多分鐘,打車也就一個起步。

急診室的醫生見凌星疼成這樣,第一反應就是骨折。

在聽聞凌星沒有摔到也沒有扭到,而是睡覺睡得好好的被疼醒時,饒是見多識廣的醫生臉上也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單憑著看是看不出任何問題的,醫生看向家屬時述,道:“先帶她去拍個X光片確定一下病因吧。”

時述急忙點頭,猶豫片刻還是走過去伸手輕輕扶住凌星的手臂,帶著她往醫生指給他們的方向走。

隔著衣服再加上劇烈的疼痛,使得凌星完全沒感覺到他扶住她的手在輕微顫抖。

X光片是要等的,差不多兩個小時才能出結果。

凌星和時述一起坐在醫院走廊上的椅子上,兩人相鄰而坐,距離是前所未有的近。

時述微微低著頭,視線落在凌星被左手攥著因血液不流通有些發紫的右手上。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的面板被不正常的白充斥著,幾乎要白到透明的地步

勇氣沒再回籠,時述一次次試圖伸出去的手,到底沒能觸及到凌星的手腕。

凌星閉著眼睛並沒有看到時述的掙扎,她還在想,這世上,真的有些東西充滿著玄幻。

邱意琳和那個叫系統的電子音果然不是她的幻想出來的東西。

她們此次來勢洶洶,且能確定是奔她而來。

沒等兩個小時時述就拿到了x光片,醫生拿著拍的片子對著觀片燈看了又看,他‘嘶’一聲.納悶道:“奇怪,片子上也看不出問題。”

再看一眼疼得額頭上滿是冷汗的凌星,醫生眉頭皺的更深了,他放下手裡的X光片,伸手捏了捏凌星的手骨。

嘶!

稍緩的疼痛再度加劇,凌星唇上的血色失去了不少,就連眼淚也不受控制的刷刷往下流。

她因疼痛徹底紅透了眼眶,沒看到站在她身後的少年也無聲紅了眼眶,過長的劉海恰好半遮住他的眼睛,那千絲萬縷的情緒終未被人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