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簷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細紋,看來剛剛所見並不是錯覺。這老道長的功力當真強到足以讓整座鐵塔為之撼動。

塔內是五邊形地面,自下而上越來越細窄。塔中空間被各式機關橫空攔截成七份,塔頂是太極陰陽圖,在昏暗的塔中散發著詭譎的光芒。

白蘞細細打量著,思索著這座塔的作用。

她似乎瞧見了什麼端倪,深深地盯住一層的機關。

機關是憑空多出來的部分,突兀的橫在空中。每一個機關上似乎都是用金線雕刻出的精緻花紋,仔細看不難看出是各種動物,有虎、蛇、猴、雞等等。

機關的源頭,也就是機關延伸出來地方,是一塊凹嵌進去的方盒,上面似乎是某種紋路,對應著一種連線密碼。

這些盒子裡面似乎藏著某些神秘的東西。但若想探尋必要躲過重重機關,還要破解盒子上的連線密碼,況且進這座塔的方法似乎只有老道長知道,這無疑是難上加難,難如上青天。

老者挑著塔內最中央的位置盤腿坐下,他頭上正對著那八卦圖。

白蘞竹瀝見狀也跟著坐下。

“知道為什麼叫你們來嗎?”他慈笑著問道。

“是因為小狐狸?”竹瀝戳了戳白蘞,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怎麼可能啊?我跟老道長第一次見面就帶我來這種機密地方談話,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白蘞抖了抖眉,順手打掉了他暗戳戳的手指。

老道長笑而不語,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如今天下形勢你們可知曉?有何看法?”他丟擲這個問題。

剛剛還一驚一乍的二人也頓時安靜下來,細細思索著。

白蘞初來乍到,僅僅靠gunner教她的那些東西絕不足以應對老者的問題。

儘管她透過這些天零碎的事情可以拼湊出個大概輪廓,可她也不敢妄下定論。

她裝作無辜茫然狀,木訥的搖了搖頭。

“我認為,天下將有大一統的趨勢。”竹瀝忽然認真起來,冷不丁的冒出這一句話。

得虧坐在這裡的是見多識廣的老道長和初來乍到不知輕重的白蘞。若這裡坐著的是其他別的什麼人,必要引起一番騷動指控他說這話大逆不道。

“嗯”老道長點了點頭“你繼續說。”

“師父您閉關三年,這三年期間每月我都會按您所說下山去鍾叔那兒抓藥。三年間江州姑蘇交界一帶頻發妖類私販、鈾洩漏等事件。雖說表面上仍風平浪靜,實則民眾苦不堪言,戾氣愈重,人、妖種族矛盾激化,還有鈾供不應求等等問題。”

竹瀝素日沉靜的眸子也終被焦慮的底色代替。不難看出他是個替民著想的人。

“僅僅是江州姑蘇這一帶,且不說這天下局勢。現如今北疆與幽州似有勾結造反之勢。北疆之主幾次三番騷擾中原皇家邊地,幽州對於鈾輸送之事也越發敷衍,各州有怒卻礙於其強大的軍事能力而不敢言。各地常常突發鈾洩露事件,想必是有人私動鈾靈脈,牽一髮而動全身。這幾年若不是姑蘇兜底接救,各州日子恐怕會更不好過。”

他長長嘆了口氣,眼底浮起一抹更加濃郁的憂色。

“最苦的當然還是百姓。迫於各大家族和皇室壓力,百姓每年進貢數目只多不減。然而靈脈趨於枯竭又多發天災,他們也是迫於壓力榨乾自已身上的價值,榨乾這片土地的每一寸養分。如此惡性迴圈,未來只會更加糟糕。如今皇室不作為,對各州起不到震懾作用,也早已令百姓寒了心。幽州北疆趁各地都呈虛勢想要大一統也無不可以理解,但依現狀來看二州之主皆是貪婪狂暴之徒,實在不是統治主的上佳人選。”

竹瀝說罷微微搖了搖頭,轉而看向了老道長。

“說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