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蘞在寬大的毛領子裡探出個頭來,她也沒試圖反抗,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竹瀝的照顧。

她捏起那隻酒碗,一飲而盡。

齒間酒香四溢,熱烈的濁酒從舌尖一路燒到了嗓子眼兒,燒的胸腔裡的那點火快要拱出來,燒的她壓抑許久的情意就要脫口而出。

為了防止自已說出不合時宜的話,白蘞選擇用酒肉來堵住自已的嘴。

她左手烤串右手酒碟,一言不發悶頭吃起來。

吃著吃著眼眶就紅了,兩滴清淚滾落在盤子裡。

滿腔苦悶無人傾訴,深深愁思結在心腸。

她也只是個二十出頭剛剛從警校畢業的大學生啊!

哪能憋得住那麼多苦楚?

她用滿嘴的食物堵住喉間快要逸出的哭聲,顫抖的肩臂卻騙不了人。何況是火眼金睛的竹瀝。

他這會兒心疼的要死,竟腦子發熱的雙手捧起白蘞的小臉。

小狐狸的脆弱與不堪毫無掩飾,白蘞執拗的想要轉過頭,她不想別人看到這副樣子。

太丟人了。

豈料竹瀝手勁兒格外大,她怎麼也掙脫不開。

白蘞那淚花花的可憐樣兒就這麼如針扎似的狠狠刺在竹瀝心頭。她淚眼婆娑,含情眼裡溢位了悲傷的淚珠,單薄的肩膀在寬大的披風下微微顫抖著。

竹瀝心似刀割,心口彷彿被人用鈍刀切開,一下一下殘忍的鋸拉著。

他第一次具象的知道,心疼到極致是什麼滋味。

竹瀝喉間乾澀,難言的悲傷堵住嗓子眼,他動了動喉結,發不出聲音。

“看夠了嗎?”

捧著的人流著淚說道。

“我這副狼狽樣子,你看夠了嗎?”

竹瀝回過神,雙手彷彿被尖刀劃過,一陣陣剜心的疼。

他掏出一方帕子,輕輕揩著白蘞的淚痕。他實在太過心疼,一點勁都不敢使,輕如薄翼的帕子如擦拭嬰兒的面龐一般輕輕掠過,蘸走了未乾的淚痕。

“看不夠。”

“怎麼都看不夠。”

這個回答直接又熱烈,不像他平時作風。

竹瀝藉著酒勁兒吐出了壓抑許久的真實想法。

這會兒換白蘞發愣了。她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

四目相對,兩張臉相隔不過一個拳頭的距離,白蘞只覺得他下一秒就要吻上來了。

竹瀝已經不管白蘞怎麼想他了。

他心疼她,他想護著她,想聽她傾訴發洩,哪怕是打他一頓也好,他只想讓她心裡好受些。

在種種強烈感情的驅使下,他做出了強硬的手段。

他只想讓她感受到他赤裸裸的愛與心疼。

洶湧的熱浪藉著酒勁兒湧上心頭,少年只覺得渾身要著火了。

竹瀝舔了舔乾澀的唇,不敢去看白蘞的目光,那結果不是他能承受的。他徑自抱起大酒罈子咕嚕咕嚕的吞嚥起來。

彷彿那燒人咽喉的痛感根本不存在,他只有個吞嚥的動作。

他喝的哪裡是酒。

就讓這無處發洩的情意在今夜放縱一回吧!

白蘞看他抽風似的灌酒,不免有些心疼氣憤。

她一把奪過罐子,直接對嘴也喝了起來。

似乎是賭氣,生氣,心疼,同時也摻雜了些縱容。

同竹瀝一樣,她的感情壓抑得更久,更需要放縱。

兩顆孤苦無依卻又互相吸引的心在此刻終於緊緊靠在了一起。藉著這股酒勁兒,許多束縛不再,只剩兩顆赤誠之心和滿心的綿綿情意。

什麼都不重要了,彼此在身邊最重要,毫無掩飾的愛意最重要。

二人很有默契的一言不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