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去哪兒?落紅宅子還是…顏府?”竹瀝頂著張烏青的臉皮,彷彿昨晚的芥蒂根本沒有發生過。
“落紅宅子。”
竹瀝動了動筷子,草草吃了兩口。
“走吧。”他提起身旁的木劍。白蘞藉機看了看,不是昨晚夢到的那把。
明知是夢,她還是鬆了口氣。
“吃這麼點兒?”
“沒胃口,不太餓。”
竹瀝昨晚一晚上沒睡,餓都餓過勁兒了,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兩口,退退春寒。
落紅宅子門口,二人提著衣襬在草叢裡艱難的穿梭。
一隊人高馬大的痞子兵立在硃紅色大門門口,吃瓜似的調侃道:
“主子今天怎麼換了個花美男?”
白蘞踮著的腳一下沒站穩,猛的向前滑溜去,她雙腿發力才堪堪穩住身形。
“皮癢癢了是吧!滾回大院裡去!”
一幫痞子兵憋著笑,顫抖著肩膀很聽話的圈成個球滾了進去。
留的白蘞原地無語。
“這兵,不愧是你帶的。”
竹瀝眯眼的時候渾身那股子悶騷邪魅勁兒就擋不住了,狹長的眼底帶笑,但莫名有點兒危險。
“別貧了,走了。”
白蘞自知理虧,獨自快步走在前面。這才第一天這幫人就敢調侃主子,以後怎麼得了?
給兩分顏色就能得寸進尺開染坊。這般不要臉自來熟的勁兒還真跟她有幾分像。
她莫名笑了笑。
院子裡本來還有低低的笑聲。白蘞一進門這群人就立馬閉了嘴,一臉無辜的眨巴著眼,看了看白蘞,又看了看白蘞身邊的竹瀝。
竹瀝這一年長得飛快,身高直衝一米九,都快趕上司空穹了。
少年變得不僅是身高,還有氣質。
若說從前他給人的第一印象是溫潤如玉,只能在某些時候才能窺見那一抹不為人知的狠戾。
但現在卻大不同往日。而今的他,臉上一絲多餘的贅肉都不曾有,鼻樑越發高挺,早年的那點兒溫潤也都藏了起來,面上更多的是狠戾邪魅。
從前是溫潤中藏著邪魅。現如今本性畢露,狹長的眼底毫不掩飾,刀光劍影齊飛,逼的人不敢與他直視。
白蘞敏銳捕捉到了痞子兵們想看不敢看的神色,她也不知竹瀝為何會長成這個樣子。
她照樣喜歡,但偶然難免會掛念起以前那個一身青衣,對誰都溫柔以待的翩翩公子哥。
他成熟的有些過早了。正好的年紀屋子裡卻只有清一色的玄黑色衣服,他很少再穿別的顏色。
這一切的改變,似乎都是因為她的到來。
這麼想著,白蘞心底未免又升起一股落寞。
她從來都不知道這條路是否正確。只是在她看來,這條路相對正確。
花美男伸手戳了戳白蘞,偏過頭湊近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等著你發話呢,主子。”
他刻意咬低後兩個字,那一聲主子彷彿是從牙縫裡廝磨出來的,貼著白蘞耳朵吹過,震的她頭皮發麻。
痞子兵們都是不懂風月的粗大漢子,一時竟覺得沒眼看,紛紛低下頭紅著臉不敢再看。有人甚至激動的咳嗽起來。
白蘞面上一紅,忙後退一步,手肘往竹瀝胸膛一撐,隔開了些距離。
始作俑者邪魅的笑,臉上不見半點紅暈,相比之下他更像情場老手。
他是實戰派,比不得某人只會打嘴炮。
“都給我抬起頭來!”
白蘞受了點兒氣,她自然不會對著竹瀝發作,於是這幫痞子兵順理成章的成了出氣筒。
她劈頭蓋臉朝著那幫面色紅腫的像個茄